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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396)+番外

再者……

席临川扫了眼皇帝的神色:“陛下恕臣直言。”

皇帝点头:“说。”

“姨母为执掌宫权,可以忍下心中愤慨抚养废太子;为让亲生儿子夺位,又可除抚养多年的废太子。陛下您为人心稳定,亦可忍姨母那么多事……”

“太‘直言’了。”皇帝忍不住一声干笑,却未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席临川缓了口气,又道:“权力之事,可让人仁,亦可让人不仁。臣不知若手中之权再大一步,自己会是如何……但不如不知道。”

皇帝笑音微冷,沉吟了片刻:“你这是去意已决?”

“是。”席临川应说。

.

呜咽的寒风刮出的声音有点瘆人。

席临川踏出殿门,望着黑夜刚舒了口气,目光就猛地停住。

短暂地滞了一会儿,他快步行下长阶,未站稳便急问:“怎么还没回去?”

“我让母亲带泡泡先回去了。”红衣望着他,夜色中更显明眸清澈。她有点紧张地打量起他,上上下下地都打量了个遍,“没事了?”

“嗯。”席临川点头,她顿舒口气。寒夜中,一股白烟十分显眼。

“……你别冻坏了。”他皱着眉头将她往斗篷里一罩,揽着她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偏要直白地再问一句,“干什么非得等着?”

红衣美目一翻,知他明知故问,偏就“死鸭子嘴硬”般的不承认:“怕泡泡在车上醒了,太吵。”

☆、第178章免职

年初五,从满朝文武到席府上下都被惊呆了。

皇帝下旨免了席临川的职、收了兵权,且连个原因都未说。

旨意是直接下到席府的,传旨的宦官踏进广和苑的门,语气抑扬顿挫得十分渲染气氛。读完了把圣旨卷好、往席临川手里一交,转身就走了。

正在卧房里陪着席小溪睡觉的红衣听得差点没晕过去,耳闻宦官的脚步声远去,立刻疾步往外走。

还未踏出房门就见席临川迎进来,悠哉哉的神色间竟一点失落都没有,从容自若地问她:“你听见了?”

“你……”她错愕不已,又怕声音太大打扰席小溪睡觉。一把将他拽出卧房,“陛下为什么啊!”

“我请的旨。”席临川微笑道。遂将除夕那晚回府后特意没提及的事同她说了,红衣哑了半天,怒问:“那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高兴得太早。”席临川啧啧嘴,“辞了官,我们就可以四处云游去了——我怕你高兴得太早提前连去什么地方都想好,末了陛下却不放人。”

她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该高兴吗?好像是应该高兴的。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死在战场上,席府又家底够厚,纵使无权无位,已有的家产也够他们“吃”一辈子。

但就是高兴不起来,反倒忧心忡忡的,甚至有点悲戚——大抵是因为这事太大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便禁不住地将重心全放在了“失去了什么”上,觉得他受了重挫。

席临川凝视着她的神色,视线在越锁越紧的眉心上一触,便知她再想什么。

抬手在她脸颊上一捏,他轻松道:“高兴点儿。真是我主动请旨的——且我想得很清楚,没什么可难过的地方。”

“嗯。”红衣轻应着,连点头都点得很犹豫。勉力从那份不安和负面的情绪里走出来,她抬头问他,“那……你日后就不用上朝了?”

“是。”席临川点头。

她思了思,又问:“也没有没完没了的政事要琢磨了?”

他又说:“是。”

“客套乏味的宫宴、复杂烦闷的府中宴请,也都没有了么?”红衣竭力提着一缕思绪,将先前所不喜欢的事情都明确点出来,努力让自己觉得他不干了才是最好的。

席临川再度应说:“是。”

她却还是觉得有点落差感,维持着理智道了一句:“哦,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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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事上,红衣尊重他的决定,却不代表人人都会如她这般。

陈夫人在听闻此事后生了一天一夜的闷气,而后怒然离开长阳,索性连上元节也不一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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