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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67)+番外

红衣神色微滞。

她果然还是坚定地觉得自己与席临川的关系不一般。哪怕她连想赎身的意思都表明了,也还是免不了这道麻烦。

“你别紧张。”邹怡萱笑言着,拿起搁在膝上的红头绳给那女孩系上,悠悠又道,“我信你想赎身,亦觉得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没什么不好——毕竟席公子前程大好,那么多贵女都想嫁,已然身在席府的姑娘想争个名分,也在情理之中。”

红衣气息短短一凝。

她无法告诉邹怡萱,在她眼里做妾压根就不算是个“后路”——二人的三观天差地别,她就算这么说了,邹怡萱也不会信的。

红衣静默地等着她的下文,她慢条斯理地给那孩子梳完了头发后,方站起身,掸了掸手笑意和善:“见你一面可真难。今儿既然见了,可愿意再赏个脸么?回府去,我请你喝杯好茶如何?”

红衣抬眼对视过去,邹怡萱带笑的眉目间,夹杂着一抹掩不去的凌色,性子的强势可见一斑。

红衣盘算一番,心知这样的人不能一避再避——若一而再地回绝她的邀请,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有意驳她的面子。看似避开了事端,其实梁子反倒直接结下了。

“好……”红衣答应得很勉强,无声地缓了缓气息,便随她一同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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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是邹怡萱走在前面、红衣跟在后面,二人谁也不主动开口,沉默得就像互相不认识。

红衣心里的紧张和提防越提越高,一再地脑补她一会儿会说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应付。

回了席府、走进邹氏所住的燕绥居,服侍邹氏的婢子走上前来见礼,邹氏笑睇着红衣吩咐那婢子道:“有贵客,备好茶来。”

那婢子屈膝一福便又退下,邹怡萱领着红衣去正厅落座,待得茶水奉上,她环视着四周道:“红衣姑娘,觉得我这住处如何?”

红衣也抬眸看了一看,厅中干净整洁,陈设也多精美漂亮,便颔首道:“是个好地方。”

“是啊,是个好地方。”邹怡萱笑着点了点头,“顾姐姐的望舒轩我去看过,也是个好地方。”

她说着收回视线,看向红衣,神色间隐有几分落寞:“我听府里人说,这两处从前都是给贵客留着的。”

红衣微微一震。

早听说过,古代阶级制度森严,衣食住行皆有讲究。原为贵客而备的住处大约没有给妾侍住的理由,不像是齐伯的安排,倒更像是席临川自己的意思。

“没想到,夫人费心教导了我们两个这么多年,如今入了席府,公子压根不拿我们当自己人看。”邹怡萱轻笑一声,又几分自嘲的意味。她打量一番红衣,又续道,“这样一比还不如你,虽则看似只是个普通舞姬,却可以让公子不顾身份之别那样救你。”

红衣静静看着她,没有把已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的闲心。

“可见你是有些本事的。”邹怡萱笑意愈浓,顿了一顿,又问她,“我想知道,赎身和为妾这两条路,于你而言哪条更好?”

“赎身。”红衣自然答得毫无犹豫,邹氏又笑一声,直截了当地道:“那不妨我们各帮对方一把,各取所需?”

红衣黛眉轻挑不言,邹怡萱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我可以帮你赎身——你若需要,我每个月的月钱可以给你,各样首饰也可以变卖换钱给你。”

好下血本。

红衣暗叹一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方才听上去觉得邹怡萱是想争个妾室名分,但这可明显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

“告诉我怎么讨公子欢心;你见公子的时候,也帮我美言两句。”邹怡萱曼声而道,语顿,又说,“再帮我除两个人。”

前者,只让红衣觉得自己做不到;后一语,则堪堪让她身子一栗。

她愕然望向邹怡萱,问她:“谁?”

邹怡萱笑了出来,眼帘一垂:“你倒是先说肯不肯帮忙啊。”

红衣滞住。心中一壁猜测着她大约会想除谁,一壁掂量着自己可以帮她除谁。想到最后,竟是觉得无论是谁,自己都做不到。

毕竟,她所说的“除”,多半涉及对方性命。而对方也多半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在利益关系上威胁到了这邹氏而已。

这种利益纷争让她冷眼旁观尚可,却做不到推波助澜——自私点说,便是不顾那一方的性命,惹得自己一身腥也是万万没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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