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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52)


她一凛,向房门处看去,目光却绕不过眼前的幻象,便又专心继续喝问:“你没本事这样杀我,你也杀不了戚王,那你想要什么!”
那人好像也听得到她这里的撞门声,四下看了看,笑容更盛:“我们在等你,许多人都在等你。”
“你故弄什么玄虚!”她喊得声嘶力竭。
“咔”地一声,门上木轴断裂,两扇门板齐刷刷地拍了下来。
“你敢用巫术害……”嬴焕喝话刚出,就被阿追截了:“孽障!再不停手,我必让你自食恶果!”
众人愕然看着弦国国巫直指戚王破口大骂的样子。
她全然不知旁人进屋,仍与画面中施邪术的人对峙着:“快说你意欲何为!如此捉弄于人有什么意思!”
嬴焕初时被她骂得有点懵,仔细看看,看出她虽是只想自己,目光却似乎并不在他身上。
他挑眉,愠意隐现:“本王留女郎养病,女郎却在此装神弄鬼?”
阿追又喝:“你既能找上我,便是知道我的身份!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真嫌命长?”
一众宫人傻着眼,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看她、又觑觑戚王。嬴焕目光微凌,无心再看她装疯卖傻,蔑然一笑,举步上前。
阿追正聚精会神,忽见画面里伸出一只手,未及她反应躲闪,脖子已被死死扼住!
“咳……”阿追咳嗽着,眼看几步外的画面转瞬消散。她看清眼前的人,惧意顿生,被他扼着脖子连退了数步,胸中热意涌动又间有一声咳嗽,蓦地血点溅出!
嬴焕便是怒极也仍惊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松劲,阿追立即挣脱。
她扶着墙连咳数声缓过了气,擦了嘴角的血迹,知自己功亏一篑,不禁怒目而视:“殿下干什么!我正见那施邪术之人,殿下害我反噬!”
好在那方是邪,她却不邪。这反噬于她来说只是一时的气血不稳,那边遭邪术反噬则必定更糟。
嬴焕听出隐情,一怔,压住了兴师问罪的话,只问:“什么?”
“有人拿邪术阻我占卜,侵染到殿下身上,又引得殿下生病!”阿追不忿道,上前一把推开他,看着桌上一块块小石大是气恼,“我割手取血才得以又看到些东西,全叫殿下一举打乱!”
他觉得玄乎,又觉玄乎的话从她这国巫口中说出实在正常。暂且定下神:“不是你拿巫术害我?”
“什么?”阿追猛地抬头看向他,知悉他突然闯来坏事的原因后,当即更怒,“我若能拿巫术害人,还轮得着您戚国一方独大?”
嬴焕细一想,当真语塞!
阿追转身便往内间去:“费力不讨好。殿下既觉得我在施法害人,我便不再动了。反正我只是一时不能占卜,您自己病着就是!”
“……女郎!”嬴焕忙唤她,心中自有焦急,见她这般生气又莫名想笑。
见她不停,他赶上几步,横身拦她:“女郎莫气。”
她怒气不减地瞪着他,嬴焕轻咳着一揖:“这事究竟如何,还请女郎费神……”
“嘁。”她银牙一磨,清脆道,“我伤了气血,再强行去卜,非要不适几天。”
并不会伤身,只是会不适几天。但她现下赌着气,要为此不适几天也是不肯的。
嬴焕这才注意到她面色白得不正常,轻吸了口气:“是我心急。女郎好生歇息,我自己料理此事。”
说罢又吩咐宦侍:“传医官来。”
阿追微微一滞。
她本是怒气冲冲,眼下见他全无催促逼迫之意,反生了点愧。见他转身便走,她便轻吁了口气,仍撑着不悦的口吻,将方才已探知的告诉了他:“那人就在方圆三里之内,一方阴森的石室内。石室西边该有一方小窗,夕阳正好照进去。殿下若想找,就搜着试试。”
嬴焕脚步停住,眼底顿时一亮。
方圆三里,王宫怎么也占去大半了。围绕王宫四周的,不是官府衙门就是世家府邸。她又说那石室既阴森,便也不是天牢地牢就是私邸密室,应是不难找的。
“多谢女郎。”嬴焕回过身,端正地又向她一揖。
阿追瞥着几尺外倒着的门板一声冷哼:“天冷,劳殿下着人把门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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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在窗外呼呼得刮着,刮得人心里发毛。阿追心底的怒火被这嚣张的风声刮灭后,又升起了惴惴不安的情绪。
她对邪术之事懂得并不够多,只是从以往浅显的了解里,知道若她能借助占卜察觉到那人,那人应是就在附近,不出方圆三里——可此前并没有真正遇到过那邪术扰她的啊!现下这样,究竟如何,谁知道呢?那人连她这国巫的占卜都能搅扰,没准邪术高强,所以即便不在方圆三里内她也能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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