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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小飞天儿(417)+番外

说了那么多就一个意思,五两银子的赔偿款人家没放在眼里,或者想坐地起价,讹一讹?

坐在靠舞台最近的贵宾席那处,有三个看上去气质颇佳的年轻人,从座位、从穿戴气质,想来是丛锦舫贵客中的贵客。跟其他兴致勃勃八卦看热闹的宾客不同,他们自己闲聊着,并不是特别在意那边的争执,主要是其中一位青年看上去性子沉稳,另两位被他的态度带得也稳住了。

他们没有去刻意转身去看八卦热闹,但听到那边吹嘘什么书圣题字,大手作画的时候,其中最年轻的公子还是忍不住把手里的茶杯端得更近些,还仔细看了看:比寻常茶楼茶馆的东西精致,是民窑里的精品,但要非靠上什么书画大手,吹得没边儿了吧。

“长平,让你见笑了。”最年长的那位公子先跟那位沉稳公子告了声罪,然后抬手,亲昵的给年少公子后脑勺轻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怎么,你还真信啊?”

“我是不想信,可她那么理直气壮!说得我都有点心虚了。”所以忍不住亲眼验证一下,结果,当然是呵呵了。

“她这事儿办得不聪明。”那位长平兄言简意赅。

另两位公子都赞同,是这个理儿。你一个管事妈妈,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你不赶紧掐火灭烟,润物细无声的把事儿抹平,反而跟着沸反盈天的吵吵,越搞事越大,你让别的客人怎么想?咱们来这儿消遣,是看你们吵架的?更别说,眼下还有吹牛讹钱的嫌疑,太掉价儿了。

“这位宋妈妈是新接手的,比之前的可差远了。”年长的那位公子多解释了一句,他是地头蛇,安州布政司李家的大公子,安州地界内地位最高的衙内,他招待贵客当然要挑好地方咯,丛锦舫这么多年的招牌,选这个地方没毛病,谁知道偏偏碰上这些烂事。就算他跟长平是旧友,感情不生分,但精心安排的一晚娱乐变成眼下这个状况,李大公子也觉得面上无光。“好在烟烟姑娘的剑舞还是很新颖的。”李大公子为自己开脱了一句,“哎,我听人说,这舞是帝都那边传过来的,你看过吗?”

看过。

美人在骨不在皮,连三分相似也没有,差远了。

但这是老友的一番心意,所以这位贵客庄少隐去事实,只简单表示,“听说过。可惜,我没有眼福。”

“咳,没关系。烟烟姑娘已经舞的很好了,你错过的那个还不一定……啊,说人人到。烟烟姑娘过来了。”

冯烟烟作为台柱,肯定只用侍奉最尊贵的客人,这位陌生的,帝都来的公子,能让李大衙内心甘情愿做陪客,身份定然不凡,所以,不管今天有多少人点了她的牙牌,不管那些人投了多少注的暗标,她只会陪这位从帝都来的贵公子。作为台柱身份矜持,她其实用不着出来这么早,可刚刚在后台暗暗观察时,她捕捉到那位庄公子一抹不耐神色,所以赶忙挽起一张笑脸出来陪酒。

饮过一轮,烟烟姑娘闲聊间开始摆小委屈,“扰了几位公子的雅兴,真是该死呢。可是也怨不得宋妈妈,她就是要大庭广众下下那些人的脸面,大少,您不知道,刚刚在楼上他们有多糟蹋人,不出这口恶气,以后,咱们姐妹谁都没有脸面了。”

美人敬酒,没说上三两句话,就把那边不堪的场面给转圆了,重点是,美人撒娇嗔怒委屈怜爱……皆是风情,俩字:看脸。所以,这番连怨带嗔的一表态,接下来再洗白丛锦舫的姑娘们就更容易了。在冯烟烟的嘴里,她们姐妹都是月光下的小白花,多柔弱,多无辜,多清白,多可怜无助。她倒是半个字没提对方专横跋扈,粗鲁不堪,反正摔盆摔碗又打人的已经嚷嚷开了,台柱姑娘只在陈述里幽幽挑起几位公子的同仇敌忾之心:那两位客人把贵客牙牌全给了他们那些五大三粗的仆从、长随、护院了,让他们去竞标姐妹的夜晚归宿,他们哪里像寻常客人了,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别的都能忍,但牙牌给了仆从就太过分了!以这三位小爷的涵养,也觉得被啪啪打脸:你啥意思?你最有钱、最尊贵,所以你家仆人都可以跟我们一起抢花姑娘了?你这是瞧不上人家花舫的姑娘,还是瞧不上其他宾客呢?哦,我们一派官家子弟、士绅豪门,商贾巨富就跟你家仆人是一个档次的呗?

哪里来的暴发户土大款,挺硬气啊!

冯烟烟不动声色的偷换概念,等于把客人们拉到自己这边阵营了。立场被潜移默化的扭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几位官少爷再看那管事妈妈不依不饶的撒泼耍赖,虽然依旧不好看,但似乎,心理上就觉得可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