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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45)

明明就有,他紧张得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你们先出去一下。”闻逝川说。

拍床戏的时候清场也很正常,工作人员鱼贯离开了房间,桑歌也披好衣服先出去了,只剩下付行云盘腿坐在床上,闻逝川反手掩上房门,站在床前。

“你很紧张。”闻逝川说,“为什么?”

夕阳正在一点一点的移动,今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闻逝川不太急,付行云倒是急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这样子和闻逝川单独地在房间里,而且他还没穿好衣服,有种不安全感。

付行云说:“叫他们进来吧,我调整好了,快点儿拍,时间不够了。”

明明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凉爽,闻逝川却觉得房间里燥热不堪,他直接说道:“你没调整好,你知道刚才镜头里什么样吗,你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付行云低着头,嘴硬道:“我没有,我”

“你有,”闻逝川提起声音,打断了他,“你自己过来看看。”

付行云不想看,也随之提高声音,说道:“不用看了,赶紧拍,我知道怎么演——”

他说得坚决,闻逝川也不多说什么了,没让工作人员都回来,只把桑歌和灯光师叫进来,尽量把房间里的人数降到最少,把氛围弄轻松一些。付行云重新把上衣脱下来,扔到一边,安抚性地朝桑歌笑笑。

桑歌倒不紧张,搂在付行云身上准备的时候,悄悄问他:“你是不是好久没和人上床了啊。”

付行云:“”

第三次,整个片段都还没拍完,闻逝川又喊了停,这回不等他说话,桑歌自觉地披上衣服和灯光师从房间里出去了。付行云又自责又茫然,连衣服都不披了,赤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不敢抬头。

闻逝川这回显出一些焦躁来了,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房间小,天花板低,他个子高,一下子就让房间越发局促。

付行云低头不语。

闻逝川停下来,看着他,说道:“放松一点。”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明白了不一定就能做到,付行云问:“怎么放松?”

闻逝川说:“这一段戏并不是一次实打实的床戏,比较倾向于性幻想。你上一次自慰是什么时候,想的是什么,你可以回忆一下。”

他说得太坦然了,连目光也不曾闪烁,好像一个最循循善诱的导师,用最大的耐心手把手教付行云解一道难题。付行云抬起头,撞进他的目光里,不由得愣了,然后脸迅速发烫。付行云上一次自我解决是在家里的床上,闻着闻逝川留下的味道,想着他们以前在公用厨房里偷偷做的情景。

付行云皮肤白,脸红起来,连胸膛和肩膀都泛出红。

闻逝川的声音轻轻的,好像在说悄悄话,是情人低语,他说:“如果镜头的存在让你紧张,那就和镜头交流,把它想成情人的眼睛,挑逗它。”

太阳在西边缓缓下沉,时间所剩不多了。

这回连灯光师都没进来,闻逝川觉得全部用自然光,将最后一抹夕阳利用到极致。桑歌趴在付行云的身上,她浅麦色的背部像一张最干净的画纸,夕阳在上面肆意涂抹。这次有点不一样了,她感觉付行云的身体变得柔软了很多,状态好像不一样了。

付行云自己也觉得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在意桑歌,像刚才闻逝川所说的,他开始回忆起上次的幻想,他想起了熟悉的体温和力度,他曲起腿,床单被他蹭皱。夕阳正好也打在他脸上,他只能微眯着眼,所有入目的事物都被模糊了。

他坠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梦境,桑歌的嘴唇游移在他的颈侧,但他已经将它想象成另一瓣唇。他半张着嘴,轻轻地喘,眼角发红,一仰头就撞见了摄影镜头,黑漆漆的好似瞳仁。他眼神迷离,看着镜头,舌头微微吐出一点尖。

闻逝川就在镜头旁边,他们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了。

隔着桑歌,隔着镜头,付行云放任自己沉浸在旧日的**里,他闭上眼,想象一双无形的手贴在他身上,床变成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他陷下去了,脚跟在床单上来回地蹭,床单发出“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好像潜泳许久的人急于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付行云仰起头急促地喘气,一睁眼就撞入了闻逝川漆黑深沉的眼睛里,他们的目光纠缠不清。

“可以了。”闻逝川哑着嗓子说道。

桑歌有点尴尬地迅速爬起来,因为她能感觉到付行云起反应了。但拍这种肉贴肉的戏份,这种尴尬也是在所难免,她贴心地不发一眼,自己披上衣服闪身出去,将空间留给付行云自己。

闻逝川本也该出去的,但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