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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深处有人家(42)

病癞子仰着脖子,对张平说了几句。

“小哥儿,刘四这回惹了大祸,就算你不管,金楼的那几位也不可能放他甘休,何不坐享其成呢……”

张平一语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病癞子看懂其中含义,低低地笑了两声,道:“好好,小老多言,小老多言。小哥你记得我的话,出了门,这朝这边走……”

病癞子点明那犯事的刘四位置,刚一说完,张平就转过身,朝外走去。病癞子在他身后刺耳地低笑。

“小哥儿,小老听说那便宜丫头进了你家门唷……”

张平脚步一顿。

病癞子又道:“小老与她师傅有过一面之缘,啧啧,小老还记得那丫头,可真是又机灵又水灵……”病癞子啧啧称赞,刚要再说什么,忽然看见张平转过脸来。

四目相交中,病癞子打了个寒颤,没有再敢说话。

张平在众人注视下,安静地离开。

他走后,地窖里的人该睡觉睡觉,该守夜守夜。胡头来到病癞子身边,低声道:“这个可是——”

病癞子一抬手,拦住话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胡头嗤笑一声,道:“那事之后,这家伙就一直埋在西街的铁铺子里面,多久见不到一次,险些给他忘了。”

病癞子又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出来了么。”

胡头道:“他可是来问前几日金楼的那件事。”

病癞子点点头,道:“没错。”

胡头道:“早时金楼来了个侍卫,将门口的包家兄弟给打了,找到我时我就推说这事跟咱们没有干系,他无法,也就走了。”

病癞子咳嗽两声,朝旁边吐出一口黄痰来。

“本就没干系!呵,大事不大,小事不小,只怪那几个糙包半点能耐都没有,吓唬个人也能出了茬子,这事扯到了金楼,咱爷们甭管。”

胡头点点头,静默片刻,他又道:“这哑巴张……为何会打听此事。”

病癞子听见这话,淫淫一笑,也不作答。胡头自顾自道:“我记得从前他话也不多,蔫声蔫气的,出来打交道也总是跟在金阔身后……”

病癞子闭上眼睛,半响,缓道了一句:

“胡头,你可别也瞎了眼睛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刘四今年二十有六,祖籍中南,祖上随着南商来到崎水地界,落下户籍。刘四年幼时父母便撒手人寰,只剩下花甲祖母留在家中。

刘四自小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名字都认不全。打记事时起就同崎水城的地痞无赖们厮混,行些偷鸡摸狗的小人径。

光崎水城的地牢他就被关进去六次。

所幸他胆子不算大,最多也就搞些偷偷摸摸的小事,走了这么多年的狗屎运,也没惹出过什么大祸。

所以当他被人从c黄上拉起来的时候,还懵懂地不知所措。

明月高悬,刘四躺在c黄铺上,挠着糙包肚皮,睡得正酣。刘四家只有一个主屋,一个偏房。刘四将自己的老祖母赶到阴冷的偏屋,自己睡在主屋里。

他这房子举架单薄,没槛没院,外人想进只需越过一道几尺高的栅栏就好。

张平从病癞子那出来,按照指路,来到刘四家门口。他在门口微微看了一眼,而后迈步进入。

张平穿着一双结实的黑色布鞋,牢牢扎起。他的步伐沉稳矫健,走在青黑的地面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站在门口,左右两间房分别瞧了一眼,而且推开主屋的门。

里面昏暗一片。

张平来到c黄边,看见c黄上裹着一层棉被,高高隆起一块。张平走过去,抓起棉被一角,直接掀开。

一个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里面。

刘四睡得正慡的时候,忽然觉得周身一阵寒冷,被凉风一激,他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c黄前。

刘四险些没尿出来。

“鬼……鬼——”他颤颤巍巍地要大叫出声,张平一探手,将他的嘴封得严严实实。刘四那张脏脸被张平的手一捂,鼻子嘴全封得严严实实,一口气出不去进不来,憋得他满脸涨红。

“谁……唔,唔——!”刘四吓得半死,张平捂住他的嘴,拎着他的脖颈子往外走。刘四想挣扎,奈何张平手劲大的出奇,按着他的脖颈,他只稍稍想抬起点头来,便有拗断脖子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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