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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多情(151)

“闭上你的嘴,今晚我要喝得开怀,不要听你的歪理。”

“哈。”

杯酒情义,寒天感知。几日来,天际第一次显出了朗月。

那一轮明月高悬天空,泛着银色光芒。照耀雪白静逸的世间。

廖文介与冬菇靠在马车边。

“你一早就没想过妥协,对不对?”

冬菇不语。

廖文介转头,“你怎地不说话?”

冬菇缓道:“刚刚廖姐说不让我说话。”

“……”廖文介一口酒咽住,“好好好,你说,你随便说。我让你说。”

冬菇道:“你想问什么?”

廖文介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将东西给吕丘年?”

“没有。”

廖文介又道:“如果罗侯的生命受到威胁呢?”

“呵,自从知道这件事起,我们一直受到威胁。”

“你就不怕罗侯有危险?”

“怕,怎么不怕。”

“那你为何一点转圜余地都不留,我觉得站在你的立场,应该两边都不得罪才是最好。”

冬菇喝了一口酒,入口冰凉,下肚滚烫。

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廖文介,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若是想让我夸自己明大体识大义,那我在此谢谢了。”

“呿。”廖文介白了一眼,“想同你好好说话也不行。”

“耶,是我的错,廖姐别气。”冬菇道:“事情做了便做了,你也不用多夸我,我如此行事,自然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

冬菇缓道:“背负罪孽的幸福是假象,虽一时快乐,但一世难安。而带着本心的痛苦却是真实,即使片刻难过,最终的结局也必是坦荡无愧。罗侯一生坎坷,却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初心,若此心在我齐冬菇的手上蒙尘,那我罪过便大了。”她抬眼看向廖文介,“所以,你谢我不如谢罗侯。”

“又是罗侯。”

“呵。”冬菇又一口酒下肚,身子暖了起来。“从头至尾,他才是做决定的那一个。”

“随你怎么说吧。”

冬菇目光闪烁,盈盈泛光。“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确是他影响了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罢了,不说这些。”

廖文介几口酒灌进肚子,问冬菇道:“你有多喜欢罗侯?”

冬菇道:“我不知。”

“你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冬菇道:“极限的一日不到,我也不知会到何种地步。”

“哈,到不了那一日,那就是说没有极限了。”

冬菇一乐,道:“你也莫要太看得起我,我和罗侯只是普通的小人物,耍得也都是小聪明,难及名利,若能自保便已知足。”

廖文介眼神幽幽,黑衣翻腾。

“自保……在这样的世间,能自保,已经不易。”

“文介,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廖文介被冬菇问得有些迷茫,“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

冬菇拉住廖文介的手,诚恳道:“文介,我知你潇洒惯了,留不得一处。可我也想你知道,你我是朋友,我与罗侯不论何时都欢迎你。”

“哈。”廖文介转首,“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冬菇抬头看了看巍峨的雪山,“我还没做打算,我想问问罗侯的意见。”

“罗侯罗侯,你能不能有几句话里没有他,一点女人气概都没有。”

“耶,我就是没有女人气概,怎样?”

“怎样,我能拿你怎样,喝酒!今晚再不许提罗侯两字。”

“哈,好。”

知心几何,对酒当歌。

夜空一轮明月,见证了一对平凡又不平凡的友人,把酒夜话,倾诉情义。她们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完全不同的处世理念,却因机缘相识,又相交。

夜阑无声,冬菇一身酒意回到房间。

稍作洗漱,她躺倒c黄上。

罗侯侧身过来。

冬菇开口:“你还没睡?”

“恩。”

冬菇支起手肘,黑暗中看着他,“这么晚了,为何还没睡,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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