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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多情(99)

吕丘年声音低沉有力。

“你是为了其他的目标才背叛袁继山,投奔于本相。”吕丘年向罗慈的方向走了走,“本相不喜欢狠绝的人,那同毒虫野兽没有任何分别。本相最喜欢的谋臣,是那种聪明绝顶心狠手辣,可是内心深处却仍有一份牵挂的人。”她伸出一只手,托着罗慈的下巴,缓缓把她的头抬起来。

“就像你。”

吕丘年的动作很温柔,可是罗慈却觉得她那只手像是一条剧毒的蛇,掐在她最脆弱的地方,她的脖颈毛孔紧缩,身子也不由得颤抖,渗出一身的冷汗。

吕丘年缓缓放开手,转过身。

“去吧,按你想的做,本相予你一个月的时间。”

“……是。”

……

翌日清晨。

一切平静如昔,可是在这看似安稳的表象下,几方人马都开始有了动作。

冬菇清早送走了罗侯,照例陪着安勍作画。

“晏珺,上一次我进屋时你就画到这个样子,这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安勍回神,冲冬菇笑笑。

“今日我心中有事,扰了作画的兴致,不够专心,还请师父莫要责怪。”

冬菇道:“心中有事?”

安勍点点头。

冬菇想了想,道:“那便不画了,这样也画不出好画来。我去泡壶茶,陪你坐下聊聊如何?”

安勍道:“求之不得。”

冬菇转身出门,到火房烧水。她一边站着等待,一边想,安勍说他心中有事,是何事?是不是有关于罗侯的事。

她提着烧开的水,倒到茶壶里。

安勍看起来对她没有多少防备,也许自己能从他口中套到一些话也说不定。

端着茶壶,冬菇来到卧房,安勍早已入座等候。

“新泡的茶,还很烫,等等再喝。”

安勍点点头。

冬菇坐到他旁边,道:“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好像总是有愁不完的事。”

安勍道:“莫要我叫你一声师傅你就妄自称大,你比我也不过大了三岁。”

“哈。”冬菇一乐,“可在我看来,你就像一个孩子。”

安勍转头,看着冬菇,轻声道:“若真当我是孩子也好,做长辈的就要好好疼爱晚辈才对。”

冬菇笑容一僵,“你真是伶牙俐齿,我永远说不过你。”

安勍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

“光会说有什么用,罗公子那么不善言辞,你不照样喜爱他。”

冬菇脸一红,“怎地说到他了。晏珺,你有何烦心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安勍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她,却问道:“冬菇,你最喜欢什么样的人?”

“喜欢什么样的人?”冬菇道,“我喜欢好人。”

“那最不喜欢什么样的人?”

冬菇道:“不喜欢坏人。”

说着说着冬菇自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问题范围太广了,叫人怎么回答。”

她乐了,安勍却没有乐。

“你喜欢欺骗与隐瞒么?”

冬菇一愣,他的话意有所指,冬菇脑中思索了一番,道:“欺骗与隐瞒当然谁都不喜欢,不过也要看是何种欺骗,何种隐瞒。”

安勍道:“骗的是至亲之人,瞒的是曾经恶行,这样的欺骗与隐瞒,你喜欢么?”

冬菇心里一沉,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

她心思百转,道:“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她看向安勍,“晏珺烦心的是这事么,是否身边遇到了这样的人,让你恼怒了?”

安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冬菇,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人,你要如何做?”

冬菇道:“既是至亲,那便要给一次机会。”

“若他不把握呢?”

冬菇道:“感情是既坚强又脆弱的东西,它坚强在即使对方为祸作恶,可他仍是自己亲人,不可抛不可弃。而它脆弱在即使双方仍在一起,可是情已有裂,破镜难圆,隔阂永远都在,也再回不到从前。”

冬菇看着安勍,道出了自己最想问的。

“晏珺,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人,你打算如何做?”

安勍道:“若是我的至亲,我无论如何也会站在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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