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只想去世(77)

原本是打算让封洵欠他们一个人情的高层，现在反过来欠了封洵。

毕竟比起做钻戒，取仪器的难度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

由此，三个长官越发忌惮，这个叫封洵的，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们耗了多少人力物力，竟还比不过对方轻轻松松的一趟。

“......”莫无忧盯着那枚戒指，心累无比。

封洵这算是在追他吧？绝对是的吧？

“师父，您知道钻戒的意思吗？”

封洵轻笑，“自是知道的，所以才想要无忧戴上。”

“......”莫无忧盖上盒子，看向了封洵，“师父，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您还是把前天的话忘了吧，我也当做没有发生过。”

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封洵紧紧掐着手心，语气沉沉，“无忧，你就一定要这样吗？”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什么叫事实！”封洵死死盯着莫无忧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对方的心底最深处。

“已经发生过的才叫事实。无忧你说我一定会后悔，你凭什么这么说？明明我就连表明心意都才发生在前天......”

封洵越说越不甘，最后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委屈。

“无忧你若是不喜欢师父，就直说，何必要用这样的理由。”

“......谁说没有发生过。”莫无忧错开视线，低低开口，声音很轻，轻到封洵都没有听清。

明明上一世就是你对我的感情不屑一顾，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拒绝我，最后还把我逐出了师门。

就这样，我都不曾说过你什么。一次又一次被拒绝，一次又一次坚持。

这一世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离开。怎么就做不到呢？

可莫无忧不能说，这一世的封洵一直都对他很好，甚至还像他上一世做梦都想要梦到的那样，说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见莫无忧沉默着不说话，封洵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所以......无忧是真的很讨厌师父吗？”

不是的

莫无忧在心里否认，他从来都不曾讨厌封洵，哪怕被弄得遍体鳞伤。他喜欢封洵，自始至终。

只是这份喜欢如今被主人压抑了，死死关在笼子里，甚至于扭曲。

封洵现在也喜欢他了，可是结局会变吗？

就算他这一世乖乖的，也不让祁书有机会进来轻涯派，可他能过得去心里的那道坎吗？

封洵那毫不犹豫的一剑是他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想起的。

就算没了祁书，难道就不会有别的什么人或事吗？到时候封洵还不是一样会抛弃他。

更何况现在的封洵还不知道自己半仙半魔的体质，只以为自己是一个父母被仇家追杀同归于尽，幸存下来的幸运儿。

若是这件事被封洵知道了，还指不定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心绪一波动，鲜血顺着莫无忧的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洁白的瓷砖上，格外醒目。

封洵瞳孔一缩，立刻扭过莫无忧的头。

嘴角的血还在不停的溢出，仿佛没有尽头。

莫无忧习惯地抬手抹去，朝封洵笑了笑，“师父不必紧张，一点小伤而已。”

“你！”封洵这时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想要给莫无忧把脉，却又想起上次两人灵力相斥的事情，不敢动了。

莫无忧慢悠悠地拂开封洵把在脉搏上的那只手，咽下喉间的血腥，嗓子有些嘶哑。

“师父，我问您一个问题。”

不顾封洵的担忧，莫无忧继续说道，“若是有一天，我用天下人的性命要挟，要您杀了我，您会动手吗？”

封洵愣住了，半天后嘴唇张了张。

“......为什么，要这么问？”

莫无忧笑笑，“就是突然想到了，想要师父回答我。”

“......”封洵回答不了。

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却又奇怪的对莫无忧的描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他曾经就面临过那样的选择。

若是无忧真做了那样的事，他会怎么选择？

封洵问着自己。

他想说会选无忧，太假。若说选择苍生，莫名的绝望感又席卷上心头。

“......师父不知道。”

莫无忧看着封洵纠结的表情，突然笑出了声，“我就是随便问问，师父别当真。”

将盒子递了回去，“戒指很好看，但不该给我。师父若是哪天遇到了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再送给那个人吧。”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封洵没有再说什么喜欢莫无忧的话，莫无忧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关系依旧很亲近，只是这亲近里，多少带了别扭。

520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不容易看见了两人在一起的希望，却又突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