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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城(91)

作者: 立早人 阅读记录

话筒仿佛如大石头一般沉重,阿最五官扭曲着,将话筒挂回原处,他心如刀绞,阿最知道利娅刚才在等他的辩解,却没等到。

阿最握紧拳头,再次告诫自己,那个什么黄皮笔记本的事情必须早些解决。

阿最转身,看见乌云下面,太阳竟然露头了,看来老天爷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想要尽力弥补。

利娅开车去了叔叔的房子里,他知道鱼婆一定早来搜过了,可搜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才会又回去折腾自己。

所以阿最略过了其它的地方,直扑秘穴。阿最先去叔叔的卧室,推走衣柜,衣柜下方的第三排地板下面是空的,阿最翘起地板,空空如也。

阿最又去了酒窖,最靠墙的那酒坛,内有玄机,接着是房顶,烟囱旁的瓦下,最后是后院的桃树下。

全都空手而归。

阿最回到家中,脱掉拖鞋,爬上窗台,身子疲惫地靠着墙,闭眼冥想,还有没有忘记哪里。

想到头疼,也想不出,阿最睁眼,望向外面,窗子下面,花坛里的土,打散了不仅让雨水泡软松了,还冲刷削走了覆在上面的一层土,泥下似乎有一道指甲盖大的寒光闪过,应该是铁。

阿最拿来一根长木棍,朝发光的位置戳了戳,咔咔的,是铁器的响声,果不其然,阿最的猜测是对的,土下埋着一只铁盒。

阿最便将木棍往更深处插去,估摸着差不多插到铁盒的下面后,再使劲往上挑,挑了一会,勉强将铁盒从土里挑出半个盒身。

阿最又找来一根长短粗细相近的木棍,想用夹筷子的方法试图把铁盒夹上来,但是盒子很重,根本夹不动。

阿最转身找来一条绳子,想将铁盒套住,再拉上来,连续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阿最动气了,他狠狠地将木棍撞到墙上,翻箱倒柜,摸出几块烂布,包裹住双脚,手臂撑住窗槛,轻轻一跃,准确无误地落到铁盒旁边。

阿最忽然一怔,他想起了利娅,如果她此刻就在旁边,她一定会嘲笑自己幼稚。

阿最耸耸肩,好在她不在。阿最蹲下,用包着布的右手扒去压盖在铁盒上面的湿土,铁盒露出黑乎乎的表面。阿最将它完全抠出,举着,左瞧右瞧,却瞧不出个结果来。阿最决定回到屋里再慢慢细瞧。

阿最一手抱着铁盒,一只手臂扶住墙,纵身一跳,坐到窗槛上。阿最解开双腿上的烂布并丢开,随后翻身转回屋中。阿最抱着铁盒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将盒子连同双手一起洗干净。

洗净后的铁盒露出它的真容,铁盒不知埋了多少年,全身已经锈迹斑斑,盖子与盒身锈成一体,阿最动用了吃奶的劲,还是打不开。奇怪?里面的会是什么呢,压的这么紧实,阿最猜,搞不好只是小孩子乱画乱涂后丢弃的一样玩具,自己费一顿力,把它当作宝贝般又捡回来。

阿最动用了剪刀才撬松了盖子,他拔掉盒盖,往铁盒子里面一瞧,只放着一本黄皮的笔记本,别无他物。

黄皮?阿最想起鱼婆的话,他觉着好笑,这里的人还真是爱用黄皮的笔记本。

把盒子丢到一边,阿最翻开笔记本,他只读了第一页,一滴冷汗已从他的额头渗出,阿最腾地翻坐起来,鼻孔张的老大。

笔记是从七年前记起,七年前,阿最的爸爸正式决定争夺政务总长这一职务,他把所有可能影响到他前程的人列出一张表,利用警察总长的职位之便,到处收集他们的把柄。收集到了后,拿着他们的把柄,胁迫他们支持自己,如果没有把柄握在手中,他就进行行贿。

笔记本的第一页上记着一笔账,七年前,利娅十三岁那一年,利娅的爸爸向当时的前政务总长行贿了一幅古画,笔记十分详细地记载了这次交易的具体经过,那一幅古画当时市值多少钱,经过谁的手,如何秘密操作,用哪种慈善的名义,神不知鬼不觉地辗转到达前任总长的手里,文字的下面还贴着前任总长收画时的泛黄照片,偷怕的角度十分巧妙隐蔽,又把收画人的脸清清楚楚照下。

阿最啪地盖上笔记本,不敢再继续往下看,他害怕笔记本后面的每一页全是内容相似的记载。

阿最放下笔记本,光着脚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心乱如麻,这本笔记来的突然,内容过于震撼,阿最一时招架不住。并且最可怕的是,黄皮,笔记本,记录,警察,所作所为,铁证如山,几个关键词互相连接,阿最的额头的冷汗已经由一滴变成薄薄的一层。

阿最赶紧重新翻开笔记,细细辨别,其中的大半字迹确实是出于叔叔之手。

掐指算算时间,叔叔正好是从七年前起,开始炫耀他和警察的头头们如何如何称兄道弟,在他们面前如何有脸面。而利娅也是那个时候起,被她的爸爸下了禁止令,不许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