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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支玫瑰(24)

陈星泽毕竟还年轻,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太少,他不知道世上这么多人,人人不同——经历不同,成长环境不同,对感情的迷恋和接受度,统统都不同。

第11章

陈星泽左手握着二胡,右手拎着吉他,站在窗边发呆。

前方几米远,一男一女吵得正欢。

刚过正月十五,吴行芝为陈星泽报名的音乐冬令营就开始了。陈星泽跟着几十号人坐客车来到深山度假区。冰天雪地,与世隔绝。

冬令营每天都有安排合奏课,陈星泽跟一个民乐女和一吉他男分在一组。冬令营最后会有汇报演出,每个小组都要自行选择曲目。现在民乐女和吉他男就在为这件事吵架。

民乐女要选舒缓音乐,吉他男则要秀热情的弗朗明戈,两人争得不可开交。

其实说白了,两人就是在争谁是主演奏的问题。舒缓曲子比较适合民乐做主旋律,而弗朗明戈肯定是吉他做主角。因为冬令营的主办方是一家赫赫有名的音乐学院,最后的汇报演出会有名师参加,所以大家都格外卖力。

“你说!用什么曲子!”刚猛的民乐女跟吉他男吵不出结果,转向陈星泽,希望寻得外援。

陈星泽被吼得虎躯一震,举起拿乐器的手,摆出投降姿势,诚恳道:“我随便,二位决定,我尽心为你们伴奏。”

民乐女和吉他男都很满意他的态度,扭头开战下半场。陈星泽觉得他们一时半会讨论不出结果,将乐器靠在墙边,先行离开。

还没出正月,度假村人丁稀薄,几乎被冬令营包场了,走到哪都能听到叮叮咣咣的乐器声。

大概转了二十几分钟,陈星泽回去了,民乐女和吉他男还没吵完。陈星泽过去说:“实在不行,你们猜拳吧。”

民乐女:“猜什么拳!一点也不专业!”

吉他男也附和,“没错!”

陈星泽叹了口气,余光扫到旁边的钢琴,心生一计。他坐到琴凳上,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来点专业的,二位耳力怎么样?”

民乐女:“乐理五级!”

吉他男:“我六级!”

民乐女:“你留级吧你!”

“好好好,别吵。”陈星泽像哄小孩一样,“那咱们来听和弦吧,先出错的那个就不要跟对方争了,好不好?”

民乐女和吉他男对视一眼。

“行吧。”

最后听和旋听了半天,吉他男一时口误,错失良机。

民乐女欢天喜地选了《风居住过的街道》,二胡为主,钢琴为辅,吉他则是辅中之辅。

吉他男仰天长叹。

因为原曲旋律比较简单,所以经讨论,他们决定做一下变奏,提高难度。陈星泽很怕他们一言不合再吵起来,每次开会都小心翼翼。

好在这俩人虽然没事就你噎我一句我呛你一句,但进展还算顺利。

后来顺利得有些过了头。三天后,陈星泽来到练习室时,震惊发现民乐女正用小拳头敲打吉他男的手背,气氛一片粉红。

陈星泽:“……”

艺术的世界就是如此自由奔放。

自从民乐女和吉他男在一起后,每天各种秀恩爱,因为冬令营的带队老师是个老外,对这类事件看得特别开放,还在聚餐时故意起哄,民乐女被吉他男逗得笑靥如花。

陈星泽在后面看得羡慕嫉妒恨。

他也想找男朋友,他也想谈恋爱……

可即便谈了,他们能像民乐女和吉他男这样光明正大吗?

陈星泽有点小忧愁,提前离席了。

回到安静的房间,陈星泽趴在松软的大c黄上,心烦意乱中,他掏出手机给米盛发了条短信——

阴暗的小路上,米盛正在摸索前进。寒风刺骨,他使劲提了提身上的羽绒服,尽量遮住脸。

天已经黑透,这个时间剧组本该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可米盛还是被调遣回去跑腿,只因为他一个手下在剧组里说错了话。

今天下午,他工作室里那个天真愚蠢的新人助理王儒,跟其他工作人员聊天时,明目张胆地说出男一号长得没有他老板帅这种话。结果被好事的人传出去,大晚上男一号的服装就不小心遗忘在之前的外景地,点名请米盛帮忙拿回来。

“……丑人多作怪。”米盛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里,骂骂咧咧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拍摄地。取了衣服,他以最快速度返回,剧组还是撤离了。他只能找当地的客栈暂住一晚。客栈无比简陋,空调不好使,还四下漏风,一向好干净的米盛这次连脸都不洗了,穿着羽绒服裹着棉被躺在c黄上,祈祷第二天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