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现在的天界灭亡。”
3
“麒龙现在在人界，一个叫中玉的国家里。”契尔希裸露着的胸前和脖子上已经布满着红色的印记。赫斯迪闻言略略抬起上身，一边挑弄着身下人，一边慢悠悠地发问。
“这我自然知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人感觉不到它的气息！”
“麒龙现在没有灵力，”契尔希平淡地回答，“现在他是一个名叫陆麒的人类。”
赫斯迪不相信地眯着眼，契尔希一如既往地平静，用纤纤手指勾起几缕他的黑发，“骗你我没好处。”
赫斯迪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突然抓过契尔希的双手，把他的身子整个翻了过来。契尔希不知所措地任他在床上摆弄着，突然感到尖锐的指甲在自己的背部划过，几丝魔力顺着指甲注到皮肤之下。
“不，不要！”契尔希本能地弓起背，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嗬，果然翅膀是天使的力量来源吗？”赫斯迪满意地哼着，突然大掌落到契尔希的背上，黑色的瘴气覆盖住了他整个背部，接着渐渐消去。
“你……”契尔希虚弱地支撑起身体，但很快又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我不想冒险。”赫斯迪冷冷地宣告，“我只是封了你的翅膀，你的灵力会慢慢恢复，但无法使用。”
契尔希软弱地趴在床榻上，侧目看了赫斯迪一眼，魔帝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自己是曾经拥有过盛名的天使。被封了翅膀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只是会觉得很变扭，就像把人类的双手捆绑在身体上一样，但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又身处在魔界，没有灵力护着周身，不知道能撑得了几天。
“我会死。”朱唇轻启，契尔希说着，“没有灵力的天使在魔界会死。”
“那就等你快死了再说。”
赫斯迪离开了银阳殿，留着契尔希一人露着半个雪白的背脊趴在床上。他确信自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魔帝，但不知怎的，一整天人在大殿上，却不停地走神，那个银发美人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句“我会死”不断地在耳边浮荡，以至于帝座之下的人看到赫斯迪经常在耳边挥着手掌，好似有什么蚊虫，可是蚊虫那种低级魔物怎么可能敢在魔帝身边转悠？
东边的几个小族又反叛了，还有北方森林的魔兽到了嗜血期，也开始蠢蠢欲动，赫斯迪望了望窗外的橙日，看来今晚去不成那里了。
第二日傍晚，橙日升起来了，银阳殿里寂静得好似没有居住者，忙了两天的赫斯迪走入卧房，看到的却是与昨日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的情形。契尔希没有动过丝毫，也许昨日他还有些力气移动，但现在已经陷入了深层睡眠，孱弱得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命活动了。赫斯迪探手到那白皙的背上，简直像冰一般冰冷。不仅是背部，连被褥之下的躯体也很凉，契尔希已经到了连体温都维持不了的地步了。
魔界的魔气对于天使来说就如同毒，无时无刻地从皮肤侵入，打乱着身体内部的系统。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死去，想到这个念头，赫斯迪不由地心中一动摇，坐到床边揽过那具没有意识的躯体，伸手解除了他背上的封印，接着把手掌贴在了他的胸口。
契尔希沉睡着的意识突然感到了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那不是灵力，是一种中性的能量，能同时被天使和魔族吸收的力量。身体本能地开始吸收着这股力量，并转换为自身的灵力，四肢渐渐都有了力气，皮肤上有了触感，契尔希终于睁开了那对琉璃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赫斯迪的紫眸。
“谢谢。”契尔希在他腿上坐起来，“我想站起来。”
赫斯迪松开了手，契尔希毫不掩饰自己的赤身裸体，向前走了两步，哗地打开翅膀抖了几下，甩去老死的羽毛，接着身体中发出了丝丝红光，片刻后，只见他突然捂住了胸口，一阵恶心后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契尔希！”
“这些都是死了的组织。”契尔希抹了抹嘴唇，“不清理的话会给身体带来负担。”
赫斯迪不可思议地感到自己的安心了，看着转过身来的银发天使，在银翅的衬托下，那裸体变得更加美丽诱人了。
“谢谢你救我，魔帝。依照天界的惯例，你有权命令我做一件事。”
似水的声音惹得赫斯迪再也无法克制了，拉过他的手便将他压倒。
“任何事都可以么？”
契尔希点了下头。
“那么，不准背叛我！”
“这是要求我立誓吗？”契尔希瞑闭了一会儿眼，“如你所愿。”纤细的手指顶端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契尔希在空中划着魔法阵，又在赫斯迪的额头划上了同样的形状。“我契尔希在此立誓，此生此世永不背叛魔帝赫斯迪。”
空中的魔法阵与赫斯迪额头的标记共鸣着，接着融合成一体，变为一道金光没于契尔希的胸口。
交缠了一夜，灵力恢复了的契尔希让赫斯迪更加满意了，皮肤比前几日更加充满弹性，身体也更柔韧，各处对于他的爱抚显得更为敏感了。显然，契尔希也更加沉醉在情欲之中，挥霍着刚刚积满的体力，迎合着赫斯迪的动作。
“你可以在这里附近走走。”赫斯迪抚着他一头秀丽的银发和光滑的皮肤。
“我不是你的囚犯吗？”契尔希微微喘着气，靠在赫斯迪胸膛上。
“你是我的妃子。”赫斯迪宣告道。
“妃子？”契尔希抬起头，带着疑惑，“妃子是什么？”
赫斯迪想起来没有爱欲的天界根本没有这种概念，思索了会儿，开口解释，“帝王把一些喜欢的人放在身边，这些人就是妃子。”
“喜欢？”
“中意，或者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爱。”
契尔希合上眼，他所理解的爱，只有天界的天使之间的友爱和上下级之间的敬爱，但他却隐隐感觉到赫斯迪所说的爱是另一种，也许就是人类男女之间的那种恋爱。
“我不懂这种爱。”他向上伸长了脖子，吻上赫斯迪的唇，“不过你可以教我。”
[魔界东部 塔茨族村落]
“帝宫还没有动静吗？”
“是的，威卡大人。据说魔帝，不，那个赫斯迪出动了军队，但是向北方森林去了。”
“我们还不如那些魔兽吗！”魔族是自尊心极强的种族，尤其是高级魔族，为了这次谋反，威卡已经在赫斯迪的统治下忍气吞声了二十多年，可现在帝宫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一记响亮的拍桌声。
“去把洛克希族的季奇大人请……”
“威卡大人，大事不好了！”忽然，一个士兵慌张的从外边跑进来，“大人……”
“怎么了！”威卡不悦地皱了皱眉。
“洛克希族派出的侦查队被袭击，全……全灭。”
“什么！”
“季奇大人已经先行过去了，请您也一同去查看一下。”
遍地鲜血，错综躺着的十几具尸体之间只有一人站着，黑色的斗篷把头发和脸都遮住了，但看那身材应该只是个少年。他脚边一只有着油亮的黑色皮毛的魔兽用它暗红色的双眼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找了块石头坐下。他是一路杀过来的，虽然三三两两的侦察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刚才不慎被发现了行踪，一人一兽杀了所有包围他们的人，现在他也有些劳累了。
“有人来了。”魔兽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能使用语言是被收服了的高级魔兽的证明。
来人便是季奇，面对眼前的惨象，他已经惊愕得什么也说不出了，而当他们的视线触到从石头上悠然站起的少年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了。自己手下的精锐竟败在这么个娃娃手上？！
“你！”满腔愤怒化为暗黑的巨大能量，向少年袭去。少年挡起双臂，口中念着咒文，周围的草木和尸体都被这两股相撞的力量波及，震飞到百米开外，少年却只是一副平然的样子。
季奇有些不安了，自己的魔力属于中段上等，能这么轻易压制住自己的，难道这个少年拥有高段魔力吗！
“比之前的强，你是首领吗？”清冷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发出，接着一把闪着白金光芒的剑从少年手中幻化出，直逼季奇。
“这是……圣灵剑！你是天……”
话语未完，身首已经分离，映在季奇眼里的最后一幕，使少年金琉璃色的眼，和从斗篷里滑出的几丝纯银的发。
“该回去了。”少年看着天边即将沉下的白日，自言自语道。
[帝宫]
“陛下，军队已经到达北方森林了。”利维斯恭敬地报告着，抬头望了赫斯迪一眼，高高在上的魔帝只是用食指轻轻敲打了几下座椅的扶手。
“关于塔茨族的反叛，陛下真的不打算……”
“那些小族也需要动用军队来镇压么？”轻蔑不屑的声音从上方落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提着脑袋来求饶了。”
赫斯迪邪笑着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利维斯不明白自己的主君为何有如此信心，但既然是主君说的，也轮不到他来怀疑。不多时，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走入了大殿，在利维斯耳边轻语一阵，顿时，惊讶的表情掠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