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月亮说话(70)

宋知返没吭声，不知道是脸红得紧张不想说，还是想听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家人再多透露一些有关他的过去。

江出岫任由打笑，手上却去偷偷握紧了宋知返的小手。

对方二人毫不知情。

江小乐猛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宋知返，那个热情的眼神就好像是宋知返拯救了他们全家一样佩服、尊敬，还有赞赏。

把宋知返瞧得怪不好意思，“我一直很喜欢他的。”

听到这里，江小乐像想到什么时候，单纯的眼神这会变得蔫坏，问宋知返：“宋宋，他误会你有男朋友了就放弃了，那你当时听说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怎么想的啊？你也不脱粉，居然还这么喜欢他。”

裴渝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就伸手要捂住江小乐的嘴，但没来得及，话就已经问出口了，裴渝面色不佳又带着尴尬的看向宋知返，宋知返听到这里果然一愣，连掩饰也没有，裴渝正想着说点什么扯过这个话题，宋知返就开口了。

“嗯……其实想过的。”宋知返慢慢垂下眸子，不看江出岫，好像只是盯着桌上上方某处空气发呆。

从江出岫的角度看，她平时漂亮的眉眼间此时沾带了太多沉默和失落。

怎么没想过呢？

她拿十年掏心掏肺独自喜欢着一个人，没有回应、不被理解、时被嘲讽……喜欢江出岫的、不喜欢江出岫的、喜欢江出岫但不喜欢她的整天围绕在她眼前，能劝退宋知返的因素太多了。

但她为什么没放弃呢？

问到这里，宋知返转头看向江出岫，见对方向来笑意的眸中此时变得紧张和无措，她这十年的所有负面情绪都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所有江出岫的好。她就这么看着他，眉眼间的失落渐渐消失，只剩下满目的喜欢，她笑着说：“但是没办法啊，他太招人喜欢了。”

她笑着看着江出岫，江出岫也看着她，含情脉脉。

空气安静了好久。

但也好像只是过去了一分钟。

最后江小乐打破了四人的沉默，“哎呀我受不了了，”说着说着像感染了刚刚宋知返沉默时的情绪，不知怎么地就红了眼睛，声音不稳：“这辈子，我就只认宋宋这一个嫂子。”

其实江小乐没告诉宋知返的，还有一件事。

在去西藏之前，他哥把冯溪说的有关宋知返的过去，都说给她听了。

她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客厅的落地灯光微弱，反衬得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隔着落地窗照到她哥身上，他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孤寂和难过。

她哥把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说得特别慢，好像慢一点，就能从这些迟来的回忆里，穿到当时的情境中，然后看着当时那个傻瓜为他默默做过的一切。

屋子里除了她的小声呜咽，没其他声音。

然后江小乐理解了那个词——无声胜有声。

宋知返被江小乐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猝不及防，她“哎呀你别哭呀”了一声，然后求助似的看向江出岫。

江出岫当然知道江小乐为什么这样，他松开宋知返的手，然后轻轻拍了两下，随后对江小乐说：“好了，吓着你嫂子了。”

江小乐红成小白兔似的眼睛突然睁大，不解似的看着她哥，愣了一瞬后委屈地吐槽：“哥，你怎么这样啊……”

一眨不眨的眼睛在说话时还掉了两滴泪。

好在眼泪就此止住。

裴渝默默地递了几张纸给江小乐。

服务员在这桌客人为什么有人哭有人笑还有人沉默的诡异气氛中上好了所有菜，然后退了出去。

江小乐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肉，那个吃饭的气愤沉闷劲儿，就好像要把她哥生吞活剥却又不敢一样，见她哥不为所动，眼神一个转换，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宋知返，“嫂子……你看他……”

宋知返轻轻推了下江出岫，“你别气她。” 语气温柔，丝毫不像说出口的警告劲儿，然后又给江小乐夹了菜，“你哥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啊。”

江小乐笑眯眯地接收了嫂子的抚慰，把饭咽下去，然后盯着她哥不说话，直到她哥无奈地说——

“好，小乐，对不起。”

她这才慢悠悠喝了口水，极大方地说，“好的，接受你的致歉。”

裴渝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被江小乐一剂眼神怼回去，整张帅气的脸庞只好憋红了笑。

屋里的气氛这才算好转，随后江小乐又把手挡住脸，凑向对面的宋知返，“嫂子，我告诉你一个真相。”说完这话她看了眼淡定吃饭的江出岫，又把目光撤回来，笑嘻嘻地说：“我哥没谈过恋爱。”

宋知返：“……？”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上总有一人 让整颗心变得拥挤。”《非暗恋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