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之名(154)
说来他和夭夭相识也有段时间了,对这个就算在知道自己心有所属也愿意做他女朋友的少女,他从来看不清她的想法,也从没想过去看清。
只是她说的“合适”,他认同了。
他觉得这个女生确实不惹人厌,有分寸的让他心生敬佩。
她不会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发脾气哭闹爱缠人,她有她自己的主意。
他们两个,说是男女朋友,可实际上,他们只是在需要时,一种比起他人来说更为适合彼此的慰藉。
仅此而已。
他的心里并无负担,可一想到自己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那个名字,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激动的颤抖了。
“回――”
“小君子!夭夭!”
两人齐齐往天台楼梯处望去,门被大力推开了,跑过来的是两人初中同一个班的好友,赵承颜。
一个被家里寄托了无数祝愿祈祷是女孩的跳脱男生。
“我就说找不到人,居然来这里了,你们这一对还聊不完呐,快下去吧,哈哈,一中那边的来我们文体馆碰篮球了,是高三学长们的月季赛,再不走就挤不进去了我跟你们说!”
“嗯,走吧。”
霍湘君点头,看了夭夭一眼,当先往楼下走去。
夭夭的脸色瞬间变换莫名化为平静,难知喜悲。
她也曾祭奠
再一次走进蒋妍的家,顾鸳站在门口,转头看了眼天色,咖啡色的夕阳西下,有些目眩神迷。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顾鸳抬手遮挡,又闭上了眼睛,总觉得自己来过这里很多回。
她没多想,跟着仆人进去,走廊上的画都看不见了,那些炙烈的,诡异的,鲜明的,油彩泼就的向日葵。
蒋妍的精神的伊甸园。
消失了。
空荡荡一片。
顾鸳在琴房等着,目光落在了那架箜篌旁边的美丽物什上。
一盏台灯。玉质。
不过一尺高,整体呈淡淡秋香色,形似水母,略有通透,沿坠玲珑珠玉。
灯柱被刻成菩提树虬枝模样,简朴无纹,只底座刻有不平莲纹,漾漾开来,如若碧海种青莲,禁之蛊惑。
促使顾鸳鬼使神差走近,半跪蹲下捧起,抚上灯柱下处的血玉开关,灯光刹那朦胧一隅,视若杲杳,处若参商,微一眨眼,便是人心深处最为渺远的轮回。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顾鸳呢喃自语,似陷入梦魇,难以自拔。
蒋妍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甚至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身边的也是未解。
她穿了件玫瑰系带a字礼裙,及膝,右手手腕上绑着素白手绢,隐约露出向日葵的刺绣图案。
“喜欢吗?”
顾鸳转过来脸,却只问,“你每天都看着这盏灯?”
见蒋妍点头,不禁惊异,“我刚才差点出不来,你能不疯,真是奇迹。”
“你怎么知道我没疯。”
蒋妍笑了笑,左手扶了扶及膝的红裙裙摆,红中一点白,右手伸来牵她,“走吧,画室在另一边,你到时候可别惊讶。”
顾鸳还是惊讶了,她看着后院玻璃房里亭亭玉立的一大片向日葵,想伸手上去摸一摸,被蒋妍拦住了。
“别碰。”
她的指尖停在了她掌心里。温凉。
“怎么了?”
“就是别碰。”
“你养的?”
“不是。”蒋妍笑得莫名,放开了手,娇娇柔柔望向那朵向日葵,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我不会把向日葵养在温室里。”
顾鸳没再问下去,点点头跟着蒋妍进到玻璃房最里面的画室。
打开窗,空气里有淡淡的植物湿气,还有什么别的气味,像是腐土里坏种破芽而出的那种邪恶味道,久远,但不陌生。
她一下子停了脚,憋着气转身往外面走,然后像是有恶鬼在追似的跑,任蒋妍怎么喊她也不停下。
直到再回到琴房,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随即弯了腰大力的呼吸起来。
蒋妍走近了扶着她要给她顺气,顾鸳摇头,抬起苍白的一张脸,“没事了。”
“你――”
蒋妍神情惊疑。
“这个。”顾鸳指了指自己鼻子,“太敏感了,你画室的味道我不喜欢。”恶心。
蒋妍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她笑着拍拍手,走进来个仆人。
“把我的画具抬到这里来。”
仆人迟疑,“小小姐,先生说过――”
“没看到我朋友不舒服吗,抬过来,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仆人看了看顾鸳的脸色,再看看蒋妍的脸色,慢慢退出琴房。
顾鸳皱眉,她能看出来那个仆人对蒋妍并无多大恭敬,这不像是对待自己衣食父母的姿态。
“这里的主人是顾别秋,不是我。他这几天出差,凌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