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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得容易(253)+番外

明湘只开不出口来,心里觉得歉意的,可要张这个嘴却是艰难,半晌才道:“我去你那儿。”她实是不想回自个儿的屋子,安姨娘这向也没功夫管她,她弟弟要结亲,开口就是百两银子,安姨娘实不记得外头成婚要多少,却知道再没这许多的,安姑姑却说那是家好人家的女儿,要这些个已然不过份了。

她不好使了女儿,却拘着丫头一道做针线,连着夏日衣裳明湘也没个帮手,想往针线房去,又哪里摸得出银子来,好好个院子,都快成绣坊了。

明洛知道她的性子,却又怒其不争:“你是泥捏的,要是我姨娘这么着,我再不依她,把她的针线箩儿都扔了,看她还做不做。”

明湘静静听了,垂下头去,难道辩白了一句:“便是你姨娘没兄弟,你才能这么说的。”她心里并不羡慕明潼,也不羡慕明沅,可她羡慕明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张姨娘还是个没家累的,母女两个干干净净的过,比她这样头上压着个再没见过面的“舅舅”,要好了许多。

明沅回来了,姨娘定又要问她得了什么好处,明湘再不想听,索性躲到待月阁里头躲个清净。

纪氏那儿正在点夏日布料,见着明沅来了,笑道:“你倒赶了巧了,既见着了,便先给你挑,挑两匹夏布做新衣裳。”

满桌子颜色娇嫩的绫罗绸缎,明沅便笑:“我这一年像没长,丫头们把去岁的捡出来,原说放宽了做的,这会儿还是宽,眼睛想贪,身上却穿不了那许多,只要一匹白绫儿扯裙子罢,等我长个儿了,便太太不给,我也要讨的。”

纪氏笑着点头:“这话倒有理,惜福。”说着指了两匹,一匹湖蓝一匹真红给了明潼,这才抬头:“过得会儿你同我去西府看看你伯娘,早上来报,说她病了。”

见着女儿那个模样,当娘的怎么不忧心,明沅心里叹息,点头应了,没坐一会儿,明潼来了,她越发抽条,高挑纤细,脸也长得开了,穿了一身拖线裙子,进来就先看一眼明沅:“还说你病着,瞧着倒好。”

明沅站起来回话:“哪儿是病着,是昨儿一天在宫里只饮了茶,又连水都不敢多沾,今儿早上吃了个饱,立时就好了。”

这话纪氏倒没听她说过:“这是怎的,竟没赶上摆饭不成?”

“饭倒是摆了,只没顾上吃,后头又见着了太子,更不敢乱说乱动了。”明沅笑了一声去看明潼,见她面上色变,心头狐疑。

她垂了眼睛,心里的疑团裹得更大,她既想不明白为甚明蓁一意要见妹妹,又想不明白明潼是怎么恰好生了病,再加上太子那看人的凶光,她倒了来了才想起来在哪儿见过,电视上动物世界,狼盯着猎物就是那种瞧法,恨不得拆吃入腹。

明沅并不傻,一桩事许还是巧合,几桩连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恰好”这说了,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她发了一夜的梦,梦里轮转着这些事,倒让她比梦外还要更清醒了。

明潼是自纪氏那儿知道明沅竟见着了太子,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自家并不曾去,若是再遇见,纵使她低眉顺目,也怕弄巧成拙。

她自家避过去了,想着明沅总归无事,她年纪还这么小,她担心的是明蓁肚子里头的孩子,若是元贵妃磨搓她,倒不奇怪了,原来便是成王在外头开了王府,大姐姐这才有了身孕,生下了宝庆公主来,先前的这一胎想必是没养住。

可她听见明沅说起太子,忍了又忍倒底没忍住,漫不经心的一笑:“那你倒是好福气了,别个求都见不着的。”

明沅微红了脸:“我也不曾见,我连头都不敢抬,只看见了袍角,太子的靴子上也绣了金龙呢!”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便说了有谁会信?

纪氏“扑哧”一笑,伸手就过来捏她的面颊,笑的歪在桌上:“倒不知道六丫头还是个宝货!得啦,为着你没享着该有的福利分,这两匹也给了你罢。”一匹翡翠绿,一匹海棠红。

明沅也跟着笑,明潼松一口气,心头失笑,确是她想多了些,太子那个性子,谦和是有的装样也是有的,可怎么也不会顾及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还是看大姐姐腹中这胎能不能保下来更紧要,她死的时候,大姐姐只有一个女儿,还不曾生下儿子来,若有了儿子,依着这番宠爱,往后颜家是后族不算,还是未来皇帝的外家了。

她出得一会神,又收敛了心神,此时这些都是后事,要担心的便是怎么才好避了进宫的祸事:“我看伯娘是太忧心的缘故,倒不如咱们办些个善事,舍粥舍米,给粥厂也成,给栖流所也成,舍到寺庙里也成,也给大姐姐积些福缘。”这是胎是女儿不要紧,往后生儿子就成,当了皇后再生下儿子来更好,到时候官哥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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