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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得容易(388)+番外

问得明沅哑口无言,再不知道怎么答他好,明潼轻笑一声:“哪个叫你答他一句,这回可好,不答也不成了。”

往玉皇观烧香求药的人许许多多,只一道窄道得过,颜家一出门就是三辆马车不说,纪氏还邀得程赵两位夫人一道,缓缓出得城门,在玉皇观门口,堵得动弹不得了。

纪氏气定神闲,听见沣哥儿发问还冲他笑一笑:“是该带他们见见稼穑,等明岁开春了,带得你们往庄子上住些日子,见些野趣也好,往后作文也不至言之无物,五谷不分。”

坐在车上缓缓说得会儿话,那头有人来叫:“且把车让一让,好叫咱们娘子先过。”说话的车夫很不客气,明潼在车里点见了,略挑一挑眉头。

城郊处又没铺得青砖地,向来是晴天三丈土,雨天三尺泥,官家出行俱都带得水,先几步就开始洒,把那尘土盖下去,不叫脏了衣裳车幛,再没有把道洒好了,却叫别个先行的道理。

纪氏今儿出来坐的是青绸车,京城里头作官的人家多,一个五品哪里够看,出门便撞上大员,路上官阶高的,一抓一大把,纪氏自来不是张扬的,干脆便避了锋芒。

可听见这番话,家里的车夫往那车上一看,竟也是个没记认的,不说纪氏,后头还有程赵两位夫人,一个个也是四品官家的家眷,也不容个平民造次。

喜姑姑跟车,她往外一伸头,在车边打量一眼儿,再伸回来时,冲着纪氏微一点头,明潼立时觉出不对来,明沅也看出眼色,纪氏笑一笑:“去问问,是哪一家的家眷,若是上官,咱们让一让便是。”

怎么可能是上官,正是那个暗娼,纪氏今儿来就是等她的意思,不意竟在当口就撞上了,跟车的人叫这一问倒给问住了,原就是门子里头出身,也不敢大剌剌的答是市舶司司正颜家的家眷,半晌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车夫便指得车子自报家门,那边一听,怎么敢跟大妇相争,拉得车儿往后退去。

纪氏挑得眉头,一路儿悠悠过去,沣哥儿还扒在车窗上,明沅伸手把他抱下来:“就快到了,停车的时候颠呢。”她原只当是为着给明洛明湘“相亲”,不意竟有旁的缘故。

虽不知道纪氏是打着来收拾外室的主意,可事事谨慎些总没错处,不说明沅,便是明潼也不明其意,她上辈子十三岁上进了宫,外头之些个腌脏事半点也不知道,等她出宫的时候,也已经叫纪氏料理了去,便是见着了,也再想不到是父亲的外室。

颜连章这会儿实是已经长包了,外头说的名花有主,说的就是同孤老长期相好,屋里的一c黄一桌一榻,加上铺盖枕头,全是孤老出钱,妓子往日里的开销也是由着颜连章花销,纪氏借着沣哥儿往外头一看,自家不过是绸车,那一个竟也使起绸子来了。

若不是摆了这样的派头出来,也不会送这天然的把柄到纪氏手里,她搭得喜姑姑的手下车,观里自有小道接得进去,进得观门自然先进香,两殿里一边刻着清净无为,一边刻着离境坐忘。

玉皇观里头地界不大,却号称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几个姑娘依次进得香去,拜过了三清,夫人太太们在里面饮茶歇息,她们几个便先往外头打转去了。

金桂正是花期,满观皆是桂子香气,观中还有桂花香袋儿卖,说是长在三清殿前,更有灵气,配之凝神引福。

道观并不大,前殿绕得一圈儿就是后院了,几个人花树下头略站站就沾得一襟桂花香,叫小丫头剪得两枝来,头一侧便见那头又有一间后殿,才要过去,小道士便拦:“那儿是元君娘娘祠。”

但凡妇人拜处先一个就是求子,是以此地香火鼎盛,挂得彩幛彩幔,殿前两棵枇杷树,此时已不结果,上头却挂满了红绸红带,几个小姑娘既瞧见了,自然要进去拜一回,小道士见没拦住,赶紧往前去报给知观。

才执得一束清香,便听见里头隐隐有人念元君咒,往里头一看,帐幔掩住半身,只穿着件扣身衫儿,把腰条掐得极细,头上cha金戴玉,人往前拜倒,口中称愿,求元君娘娘赐子。

听得这一段儿,几个小姑娘还且咬了唇儿互看,心里猜测着是哪家的夫人,她烧完了香,把藏在布袋里头的一对小人供出来,又求请赐药,这话一出,明潼立时皱得眉头,拉了妹妹们出去:“来得清修地,竟是个腌脏人。”

哪里知道叫门边的丫头听见了,上前拦得去路:“哪一家的小娘子,红口白牙污赖人!”明潼且不把她放在眼里,见着便不是正经模样人,那丫头却不服气,打量得她们衣饰也并不华丽,开口便道:“我们娘子是市舶司颜老爷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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