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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得容易(506)+番外

郑辰叫她说的一噎,思想过来确是这个道理,若是嫁过了门才知道曹霆是个风流浪荡的,那真是悔青了肠子也无用了。

郑衍这几日很有些不得劲儿,他看中的叫曹霆得了去,曹霆虽不敢再上郑家门,在外头却跟他一道吃酒,自然不能说杨惜惜是冲着郑衍去的,只说她是如何表白的,又说心里爱慕了他,又送他荷包,说完了还啧一声:“这个小娘子,可真是辣。”

一面说一面摇头晃脑,手里拿了酒注儿往嘴里倒酒,吃得半醉伸手勾住郑衍的肩:“你可知妙在何处?”冲着他眨眨眼儿:“为有源头活水来。”

好好一句诗,到他嘴里转得三个音儿,竟是还没过门,就已经拿出来玩笑,这等女子在曹霆眼里跟妓子暗娼一流也无两样了,他砸巴着嘴儿品一回,从袋里摸出一袋银子来,往桌上一抛,“咚”的一声响:“我知道她那等身世,怕是连个像样的箱笼也无的,这个你帮我给了她。”

睡个清倌可不止这个价钱呢,这么个什么东西也没要就进了门,给她置两身衣裳首饰才能花多少个钱,还不得对他死心踏地。

郑衍不好当面翻脸,心里却实是存着邪火,杨惜惜进进出出这许多日子,绣的衣裳做的鞋子,郑衍嘴上不说,却实是把她视作私物,只等着新婚过了,好把人给纳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偏曹霆还问过一回,哪知道就在他家里,叫别个先摘了玉桃去。

他心绪不佳,明潼自然知道,连着他也心里那点子隐秘心思,明潼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等夜里她解了头发,一面梳头一面叹:“今儿妹妹又往我这儿哭来了,劝了几日,她还只伤心呢。”

郑衍嘴里虚应两声,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哭?她又为着什么哭?”自这头看过去,明潼一头秀发披到腰间,对着镜子通头发,偏了脸儿扭过来,听见他问嗔得一声:“才刚跟你说的,还能为着什么,你自个儿的妹妹,半点也不精心。”

郑衍张口结舌:“难不成是为着曹家那个?”他看见明潼点头,立时急起来,他只郑辰一个妹妹,坐起来便道:“不成!我的妹妹哪能嫁给他。”

明潼搁下梳子,转回身来:“我原还想问问你曹家那个人品如何,这回也不必问了,母亲再不肯应的,闹得这样难看,这可是外头作客呢,家里还不定怎么胡闹了去。”

郑衍这上头脑子倒明白起来:“你跟她说,他连尼姑都碰,这起子人再不能想。”明潼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抽得一口气儿:“真个?这话我可不好说,我只劝着她些便罢了。”

郑衍这才想起身上那包银子,拿出来给了明潼:“这是曹霆给的,你替我给了去,说是叫她收拾出个箱笼来。”

明潼挑一挑眉毛,也不再问是哪个“她”,见着郑衍再不提这事儿,把银子收了,真个去了一趟小院,闹了这种事,杨惜惜也没脸再出门,只关在院中,除了杨夫人,连小丫头子都不见了,这会儿见了明潼,半日张不开口。

明潼拿了银子出来,说是曹霆给的,她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果然收了去,落后自家托人出去,裁得两身衣裳,又打了些首饰,郑夫人许她把这些年给她做的衣裳都带了走,可她能进曹家,杨夫人却没跟过去的道理,也不能再借居在郑家,她便拿余下的到外头预备典间屋子住。

连郑夫人都不管了,明潼自然不会去管,要紧的是要送出去的节礼,这可是她出嫁之后头一份年礼,比着小节该厚些的。

出了这么一桩事,明洛倒又常往明沅这里来了,明沅也不知道她跟明湘两个又生了什么事,原来还能好好的说几句话,这番明湘再来,明洛也不把话头搭过去了,之前是尴尬,这会儿看着倒成了明湘想开口,明洛连眼神都不扫过去了。

“这又是怎么了?才刚好了,又闹什么?”趁着屋里只有她们俩,明沅坐到明洛身边,她手里正拿了画谱,明沅就是按着这个给纪舜英做衣裳的,花样子怕他觉得太俗,忽的想起沣哥儿才学画那会儿,照着图样一枝梅一丛竹的画,这样想到这个,这个又有意趣,绣出图案来也不落俗套。

“能有什么,合得来就多说两句,合不来就少说两句罢了。”这话她原来就说过,如今再说口吻全不一样。

明洛把那夹着书签的几页翻开来看,见着拿笔勾过知道是绣过的:“你怎么好端端的绣起这个来?要做画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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