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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得容易(884)+番外

比起明洛家的虎子差得远了,纪舜英却不许旁个说她:“她是姑娘家,纵娇气些又怎么的,该娇些。”一面说还得一面哄,汤圆吮吮小嘴巴,睡得香甜。

明沅点了他:“往后可还怎么指望你唱白脸教训她。”她说到这一句,汤圆肥短的小脚丫子动一动,纪舜英立时把她耳朵盖上:“可不许说她。”

明沅啼笑皆非,看着纪舜英抱了活宝贝,反手捶了腰:“都是叫你惯出来的,早说了不能抱她摇她,这下子可好,非得抱着摇着才能睡。”

纪舜英看了女儿小脸,原来娶了明沅就成了话篓子,这下更成了扎不紧的话口袋,汤圆连眼睛都还看不远呢,非说女儿眼睛又大又亮,冬日里扎了盆花给她看,还把扔了许久的笛子找了出来,学着吹曲子给她听。

头一回听见笛子响,连明沅都瞪了眼儿:“我怎不知你还会吹笛?”纪舜英笑得一声,只能吹短短几个音,却把汤圆听住了,瞪大了眼儿一动都不动,自此她一哭,纪舜英便拿出笛子来,这音一响,她立时就顿住。

眼睛里还含了泪了,要落不落的,抽抽着鼻子去找纪舜英,一个月下来,从能吹三四个音到能吹小曲儿,汤圆笑得越发圆团团,摇着胳膊跟着他的音动,吹得快了就动得快,吹得慢便动得慢,手腕上的金铃铛跟着响个不住。

明洛爱得不成,家里两个臭小子,恨不能把汤圆抱回去,还要同明沅结亲家:“我这两个,你挑就是了,后头要是再有小子,也可着你挑。”

把明沅唬了一跳,姑表结亲的多,可她跟明洛着实太近,哪能结亲家,可她这么热络又不好就这么拒了,还是纪舜英不乐意了:“我们家的闺女,陆家的小子哪里配得上。”

明沅便拿了明芃做由头:“可不能给定娃娃亲,好就处着,若是不好,再隔开可就难了。”明洛听见呸了一声:“要是这两个敢,我先打断他们的腿。”

既说到了明芃,便又说到家里各个姐妹,明琇拖得这许多年,好容易嫁出去,袁氏又要官身又要豪富,哪里去寻来,最后还是眼睛盯住了银子,把这个当眼珠子一样疼的女儿嫁了出去,恨不得把一半的家资全跟着一倒陪送了,总归留在家里,往后还是给澄哥儿。

明洛明沅接着信,补了一份添妆过去,袁氏还嫌太简薄,她那些个娘家亲戚,原来都断了来往了,这会儿又走动起来,袁氏又一回风光了,更不会去想原来办错的那些事,还端起来当姑奶奶。

大房办婚事,排场自然不差,光是颜连章就送了五千两回来,他这油水是皇帝许了他捞的,却不能捞得太过头,总得在谱上,颜丽章连济民所的米面都动了,好容易当了个小官,又叫停了职,也得亏是停了职,若不然明琇到此时还待嫁而沽,不曾挑定人选。

好好的姑娘拖到老大,脾气又刁,静贞吃得许多苦头,若不是有老爷子在,袁氏且不知道怎么折腾,吹吹打打嫁了女儿,她竟消停了,平素一日不折腾几回都觉得这日没舒筋骨,这会儿倒没了力气。

到女儿嫁了人,才想着平日里娇纵她了,嫁出去上头还有婆母,虽是带了大笔妆奁嫁资过去的,家里又有人替着她撑腰,却还怕她受了委屈,这时候又后悔起来:“早知道就该叫她嫁在眼门前儿,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她这些话不好去跟纪氏说,两个积怨这些年,便面子上能看过得,这些话也绝不跟她说,儿媳妇又不亲,便去找了梅氏,梅氏也自有苦诉,跟这个她从来都瞧不上的妯娌,竟能论起女儿的长短来。

二三十年没话说,起了话头说个不住,袁氏也晓得梅氏跟纪氏一向交好,便一句纪氏的不是都不提,只跟梅氏走得勤,见着明潼病得沉重,私底下问梅氏:“可不是我说丧气话咒自家侄女,可三丫头这病也有几年了,一向不见好,她也不似那寿数不长的模样,怎的这样福薄?”

梅氏连自家女儿都看顾不过,于侄女更是情淡,等女儿大了还能走动,侄女倒底远着些,小时候都不亲近,大了再亲近也有限。

她听见袁氏说得这话,想着明潼是病得许久,打生下了慧哥儿,总能听见她又病了,自家这里送去的药材都有许多:“年轻轻的不知道保养。”

“我这话不中听,可理却是正理儿,病得这样沉,这要是人没了,不在婆家走的,又怎么算?娘家抬出门还能抬两回不成?”头一回是喜事,第二是丧事,这话说的难听,梅氏皱了眉头:“太医也在瞧着,好好养总能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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