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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日暖(112)+番外

蓉姐儿抬头怔住了,两道眉毛皱在一起,大眼睛瞬一瞬,压低了声:“那贼呢?”

正说着孙兰娘过来了:“娘,我瞧着不大好,她是个心坚的,好容易挣脱出来,这回子受了这样的轻薄,想不开也是有的。”

潘氏吃了一惊:“吓!她这莫不是要寻了短吧!”

孙兰娘摆摆手:“原我瞧她是有这个意思,拿话给劝住了,往日里打量她是个有主意的,这回便拿教她织绸,让她日后有靠的话哄住她,可怜见的,娘是没瞧见,指甲里头全是皮ròu渣子,皮子都叫掐青了,身上也不知有没有伤着。”

王大郎酒醉力大,一只手捂着嘴,玉娘两颊青红一片,左脸上边一个姆指印子犹为显眼,潘氏把蓉姐儿放到地下,走到厨下:“赶紧的,给她煮个蛋滚一滚,哪好这样子出门,叫人看了更不成话。”

孙兰娘一把扯住她:“娘,我是怕如今哄住了,等说是骗她,她更想不开呢。”

“织绸是个多大点子的事,你带了她去就是了,那绸机原就是秀娘的,给谁不是租。”潘氏根本不当一回事:“一年不过忙上一季,两个孩子我还看得。”她白日里带了妍姐蓉姐两个,到陈阿婆家去,四个娃儿一处看,又不是把屎把尿的年纪,两个女孩都听话好带,再不似安哥儿那样淘气。

不意潘氏竟这样好说话,想是实在怕她想不开,孙兰娘忍了笑刚要转身,蓉姐儿在她脚下绊来绊去,牵着她的裙角不肯放:“贼呢?”她怕极了,说完就要钻到兰娘裙子里去,孙兰娘哧得一笑:“叫你舅舅打跑了。”

沈老爹柱着拐家来,货郎借了根扁担,把货拢起来担了要走,潘婆子留他下来:“没个甚好谢的,小哥且吃一顿饭再走。”吩咐兰娘把腊猪ròu上锅蒸了,那货郎原就饿了肚皮,一听这话坐下来,嘴上哄得潘氏高兴:“谢阿婆,阿婆菩萨心肠。”又拿摇鼓绒花去哄蓉姐儿妍姐儿,两个娃娃绕着他的货担子,一个挑娃娃,一个挑布狗,沈大郎哪里能白拿,还是会了钞。

吃完饭,潘氏才问,沈老爹得意洋洋的把事儿一说:“总算赶了他出门,往后看他还有脸在外头称是王家人。”这却不算分家,是王老爷把王大郎赶出门去的,他明面上是为着玉娘去争一口气,实则还是为着秀娘跟王四郎。

眼见得女婿越来越出息了,偏还有个牵连不清的“假”兄弟在身前身后绊着,那茶园的事沈老爹从高大郎口里听来,阖家都骂王大郎混帐,却没法儿跟他说理,就是王老爷也不好拿捕风捉影的两句话去问罪他。

“亲家公到底明白了一回道理。”沈老爹捋着胡子点头,瘫坐在摇椅上起不来身,伸手拿指头敲敲桌:“茶。”

潘氏正听得兴起,啧一声,着急忙慌的拿了茶来,给他倒上一杯,沈老爹啜了一口咂咂嘴摇摇脑袋:“他心里若不是存了这个念头,哪会顺坡下驴,嘿嘿,倒有些意思。”

沈老爹搭了个梯子是借题发挥,王老爷见色这样快是正中下怀,两个人一句私话都不曾说过,这上头倒有默契,一句话就堵死了王大郎的路,朱氏便是要哭要求,也没法子张开口去。

苏氏正在家里哭天抹泪的砸东西,朱氏捂了心口倒在c黄上,这回却没有桃姐儿再帮着求了,她在自家屋里,从窗户fèng里看外头闹得翻天,“吱呀”一声合上窗扉,又坐到镜台前去,张了口“霍霍”两声,还是发不出原先的声来,桌前一大壶蜜水,她急急灌下去一口,再张口还是这声儿,气得把杯子一砸,合衣倒在c黄上。

苏氏杀猪似的叫,王大郎原还木呆呆坐着只当听不见,不防她伸手拿个木梳子砸过来,正砸在额角上货郎拿扁担打中的地方,王大郎“滋”的吸一口气,立起来也不出声,两步走过去,把苏式两只手拎起来,一耳光甩得她耳嗡眼花,瘫在c黄上起不来。

朱氏听见响动只作不闻,王老爷就是想管也管不着继子的房里事,他坐到窗下,把棋盒打开,一黑一白两边摆起子来,自个儿下起棋来。

梅姐儿在楼上不敢出来,宝妞却哭得惊天动地,她眼见得亲娘被打,缩在墙角哭个不住,朱氏听见宝妞哭了,才挣扎坐起来,进门看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抱了宝妞道:“你两个出去赁屋子罢,宝妞便留在我身边。”有个孩子常在王老爷面前晃,若能哄得他回心转念是最好,若不能再搬进来,有个孩子也好常常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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