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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日暖(63)+番外

“已是拿了定钱的,怎好再饶人家的木头,我攒的那些个,给妍姐儿打张c黄尽够了。”孙兰娘晓得再说丈夫也是这个性子改不了,往日也只图他老实本分的,便不再说话,摸了新打的妆匣子抿了嘴笑。

沈大郎见她高兴自家也乐:“等手头有了余钱,给你买面水银的镜子镶上,里面这一格格总有填满的那一日。”这是他说过最叫人意动的话,孙兰娘眼圈都红了,两个人挨在一处,正要说两句贴心话,听见外头院子里“喵喵”叫声不断。

孙兰娘“扑哧”一声笑了:“你抱这个回来,我瞧着秀娘这一夜都睡不了整觉了。”

蓉姐儿自家玩耍,听见墙头猫儿叫,迈了短腿寻了半日才找见出处,原是只白猫儿叫旁人家里晒的渔网给缠住了,她在下面兜了圈儿想爬上去,被家来的沈大郎瞧见了,借了梯子爬上去救下来。

一瞧倒是只白毛鸳鸯眼的猫儿,蓉姐儿一看就奔上去要摸它,这只猫儿在沈大郎怀里直叫,到了她怀里却乖乖伏了不动弹,蓉姐儿“咪咪咪咪”的直叫,力气不够也不肯放,走累就了坐到台阶上,叫猫儿趴在她身上晒太阳。

秀娘回来瞧见了也不当回事儿,这猫儿卖相好,又乖巧听话,听人喝斥,也不知道是哪家养了偷跑出来的,一只前爪缠在渔网上头脱不出,沈大郎瞧见了把它救下来,养在家里也不费事。

潘氏还在灶台下给它搭了个窝,拿碎布头拼了块圆褥子出来,让那猫团在那上头睡,她还高兴呢,老房子都闹老鼠,正好有了猫儿看食,不必再去买耗子药了。

可蓉姐儿觉得它可怜,别个都有c黄睡,偏把它放在厨房里,那里头又黑又冷,趁了没人,偷偷抱在怀里把它带进了屋,藏在她自己睡的那c黄小被子里。

夜里秀娘一抖被子抖出个圆球来,还“喵”的一声跳到了枕头上,蓉姐穿着小卦子,抱着这一团长毛,热得满身汗也不肯放。秀娘怎么说她都不肯放,犟起来跟王四郎活脱一个模样,畜生哪能跟人一处睡,秀娘急起来训两声,蓉姐儿抱了猫,把头搁在猫儿脑袋上,一双眼睛沁出泪来,连那白毛畜生都瞪了圆眼睛,一齐看着秀娘,知道蓉姐儿哭了,伸出小舌头想去舔她的脸。

秀娘没得办法,只好把那圆褥子摆在屋子里,指着猫儿不许它再上c黄,蓉姐儿原来都在睡在秀娘头里,这回不再肯了,偏要睡在外头。

家家都灭了灯,秀娘只好依了她,在c黄沿给她围上枕头,搭了小被子盖住肚皮,手上拿了扇子给她扇风。

猫儿夜里根本不用睡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蓉姐儿却心满意足的枕着她的手,还央求:“娘,给它小鱼吃!”

潘氏只拿菜汤拌了饭给她,还念叨说它积了德,自家吃的米饭都舍了给她吃,蓉姐儿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菜舀给它,猫咪“喵喵”冲她直叫。

秀娘困得很了,耷拉着眼皮应下来,蓉姐儿“嘻”一声,爬起来趴在枕头上,脑袋往外探,看见猫儿一双发光的眼睛也不害怕,轻声轻气的说:“你明儿有小鱼吃。”

第二日秀娘一爬起来穿衣,蓉姐儿就醒了,眯着眼睛拿手去揉,眼睛还没全张开嘴里就念:“小鱼!”嘟了嘴儿又唤了声“咪咪”,那猫儿伏在褥子上,昨儿听蓉姐叫了半日,知道是叫它,立马抬了脑袋,尖耳朵一动一动的,张开嘴“喵”了一声。

秀娘应下来,泺水鱼卖得贱,寻常猫儿也都是吃鱼ròu的,那些个野猫还会用尾巴到河边勾了鱼来吃,她开门收下一筐鲜鱼,此时的猫儿鱼不如春季里产籽的时候吃口好,秀娘便把那鳝鱼卤酱做起来,干脆就在陈阿婆家挂了幡,远近的人家不愿烧灶做饭的,驮了大包卖力气的,都愿到她这儿来买一碗面吃。

才拿骨头烧了汤,就有人拍门,秀娘应一声出去,打开门来竟是杏娘,她自年前到如今便不曾露过面,这个小姑子最是油滑,得是得着了消息,知道哥哥家里三灾七难不断,这才没有上门来。

秀娘见了她微微一笑:“四姑子来了,怎的这样早?”

杏娘还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无人识破:“我还往家去了趟,拍开门见是个生面孔,一问才知道嫂嫂到了娘家,我在山阳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哥哥可真是福大命大,这往后咱们王家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她手里还拎了东西,秀娘眼儿一瞬,上头的红纸还是过年时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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