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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日暖(94)+番外

一面给它吃,一面还在嘴里念叨:“别说咱们吃了你的,这是给你开枝散叶呢,以后猫子猫孙的,你就是猫太爷。”把在坐在廊下摇椅子上的沈老爹烦得直拿拐杖撞地,潘婆子只当听不见,看着大白吃了,点着它的头:“你可吃了啊,吃了人家的蛋,就要卖力气。”

夜里那家人来抱猫,蓉姐儿以为要带大白走,死活就是不肯,紧紧抱了大白不放手,大白喵呜喵呜的叫,借力跃了几下跳到屋檐上,潘氏在下头又是跳脚又是骂猫:“你是个白吃的,赶紧下来,我瞧过啦,那丫头长得俊呢。”

那家人脸上便有些不好看,潘氏看看下面跳来跳去的蓉姐儿,再看上头伏着不动身的大白,脸上笑的尴尬:“要不,把你家的狸儿眼抱来。”

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第二日又是一餐猫饭,这回大白怎么也不肯吃,潘氏哄了又哄,把炸小鱼儿放在小碟子推到它跟前,它就是不动嘴。

潘氏怒了:“恁个不识好赖的猫,等会儿出力气的可是你!”说着把碟儿一推起身转回去,蓉姐儿偷偷把干点心包在帕子里,带到屋里给大白吃,眼泪都流出来了:“大白,你不走。”

“它不走,是配种呢。”玉娘到灶下拿了猫饭过来,潘氏拿了它不肯吃,玉娘手里的它也只闻一闻,等蓉姐儿把鱼ròu撕下来递到嘴边,它才咬了。

“配种是什么?”蓉姐儿更不懂了,歪了头问玉娘,玉娘捂了嘴儿笑个不住,又不好给个四岁的女娃娃说配种是甚,便说:“配种便是,给大白,添个小白罢。”说着收拾了碟儿出去了。

到夜里那家拿竹篮子装了猫拎过来,大白一听见那叫声就缩在屋里不出来,任潘氏怎么拍巴掌都不应,潘氏接过竹篮,把布一揭,往房里一倒,把门“磅”一声关上了。

蓉姐儿的饭碗都滚到了地下,她站过去勾门,一家子望了她笑,连妍姐儿都在乡下看过母牛配种,只她不知,一边拍门一边哭,里头的大白叫得比她还要惨,外头有人探了脑袋进来,一看晓得是猫儿闹春,又缩了回去。

蓉姐儿发急的拿脚踢门:“大白!大白!”又仰脸去叫潘氏:“阿婆,开门罢,大白要叫它挠死啦。”说着跌在地下哭,玉娘赶紧把她抱起来,屋子里还闹个不休,“匡堂”一声,还有东西打烂的声儿传出来。

潘氏直跌脚,赶紧拿钥匙捅开了门,大白从里头闪电一样的蹿出来,那家人跟在后头进去,见打翻了个恭桶,幸而是干净的,弯了腰爬到c黄底,把自家的猫儿抱出来,那狸儿眼的白毛猫正眯了眼睛舔爪子,晓得成事了,笑呵呵的走了。

大白整整伏在檐上两天不肯下来,蓉姐儿日日在下面叫它,它只是不应,潘氏要抱她回屋去,蓉姐儿就背身抱了手不理她,板着小脸噘嘴巴发小脾气:“大白肯定叫挠坏了!”

大白终究还是下来了,狠狠吃了两个蛋一碗猫饭,潘氏去摸它的毛:“哎哟,那狸儿眼太悍了,咱们下回找个不悍的。”

沈老爹重重“哧”了一声,潘氏理也不理,等再有人拎了鸡蛋来,大白便早早躲到外头去,任潘氏怎么叫,都不出来。

潘氏迈了小脚踩了石板路去寻它,石坊下船坞边,那窄小的地方全寻遍了,也不见大白的影子。街坊邻居听见潘氏寻了两三日,以为大白跑了,过来要回了那篮子鸡蛋,第二日,大白就自己家来了。

“阉猫瘟猫,恁的没用!”潘氏唠唠叨叨几回,也不再往家招那配种的母猫了,大白又重回到它的垫子上晒太阳,蓉姐儿喜滋滋的,夜里睡觉的时候偷偷告诉玉娘:“我把它藏起来啦,藏在宁姐儿c黄底下。”

玉娘“扑哧”一声笑了,又赶紧掩了口,给蓉姐儿擦了脸抱她上c黄脱下外衣,蓉姐儿乖乖躺到被子里,一只手绕了圈儿点素帐子上印的暗花,秀娘教给她的,从一数到百,数完了似模似样的叹出一口气,扭头问道:“我娘是不是还坐船?”

潘氏只告诉蓉姐儿爹娘坐船出去了,等回来给她带一船好东西,蓉姐儿记牢了,看见玉娘点头,鼓了嘴儿小大人似的说着孩子话:“要是船会飞就好了,长了翅膀就到家了。”

第44章 蓉姐初遇少年少郎

清明之后,大柳枝巷儿出了一桩新鲜事,陈阿婆家早年间把街西头那间空屋典了来,原想着给小儿子住,哪里知道小儿子在乡下看蚕,过得逍遥惯了,再不肯到镇上来,就在乡间说了一房媳妇,靠着岳家的茶园栽了桑树开桑园,忙蚕忙茶,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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