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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38)+番外

她说的是紫罗,金雀总归是通房丫头,往后要是得了孕就是姨娘,葡萄便把这一巴掌的仇全记在紫罗身上,石桂看她也明白过来,受了欺负还想进院的,约摸是想着此时受了人欺负,等自个儿坐大的时候,就能欺负了别个去。

金雀打了大房的丫头,别苑里传了遍,春燕没叫刻意瞒过,反睁了只眼儿由得人去传,不说石桂勤快,上上下下都曾央了她跑腿的,就是葡萄,这些年在别苑里头也都是熟识的,知道她们挨了打,是为着厨房里没茶叶送上去,俱都咋了舌头,这一位当真好大气性。

金雀这个脾气,打金陵来的婆子,自也有结了仇了,便都背地里说起她的长短来,二太太千挑万选这么个人,怎么能跟豆蔻比,真是棋差一着,还当是个妖调的,男人就上赶着了。

这些话越传越难听,添油加醋的再传了一回,春燕这才责备两声,也是软绵绵没份量,底下人略有收敛,却从明面儿上藏到了私下里,再没停嘴的时候。

金雀自有听见些风声,气得夜饭都吃不进去,可再气有甚用,拉了紫罗打两下出气:“为着替你出头,倒带累了我!”

紫罗吃了打,回去自有口舌,本来就是金雀起意,到成了是替她出头,事儿再传一回,那虫子便成了金雀叫放进去,专为着打大房的脸。

这么一来可了不得,主家还没来,便唱起大戏打擂台了,金雀气得心口疼,却还是花了银钱,叫人往山下买些点心来,给春燕送过去,叫她把流言止一止。

哪知道无人肯替她下山,跟来老宅子的人路不熟识,能使的只有别苑的,一个推另一个:“这可不成,跑腿是小,可这蛇虫鼠蚁的,碰着一丁点儿,可不削了我的皮。”

倒霉的又成了紫罗,她往山下跑一回,问明了铺子,买了四盒子点心上来,捧着跟在金雀身后去寻了春燕,春燕笑一回,这才斥责一回跟过来婆子们,不许再嚼舌头。

事儿就这么淡了下去,石桂几个倒因祸得福,既然闹出这桩事,高升家的干脆让郑婆子把厨房挪到东院里来,知会得金雀一声,总归西院里头也有厨房,叫她们自个儿理起来,等主子们来了,两边各自方便。

金雀只当春燕好说话,这事儿已然揭了过去,哪知道在这儿等着她,跟着来的可没有灶上的,王管事来信时说是样样齐全的,跟来的都是粗使。

却不愿意再拉了脸去说软话,挑了几个婆子到灶下使唤,可不说她,就是紫罗红罗两个,在府里也是吃惯了精细饮食的,粗菜粗饭不得下咽,没脸让郑婆子加菜,只得咬牙忍下来。

郑婆子把那头甩了怎不乐意,挑剔不说,还没句好话,原来还当要兼着两头的饭食点心,如今只做东府的,灶上又给她配了两个熟手,不等着大夫人带的厨子到,就先管起了厨房来。

葡萄经了这事儿,倒对石桂好起来,两个一道挨过打,便是站在一边的,在屋里就是见天的骂着金雀,每骂了紫罗金雀,就必得说上一句“要是太太来了,就好了。”

她虽没见过大太太,可听着郑婆子说话,也觉得大太太是个能拿得住的人,二太太再斗不过她,隐隐觉得荣rǔ与共,大太太比二太太得势,那她们大房的丫头自然也更有体面些。

石桂听她骂得多了,倒劝她一回:“盯着她作甚,她是要当姨娘的,总归是二房,往后就是回了老宅,也不能挑咱们的理。”

葡萄却巴不得她倒了大霉,约摸听见两句,也对石桂嚼舌:“她倒是想呢,都提上来多久了,老爷不还是歇在豆蔻姐姐那儿,我看她这模样也没甚可喜的,老爷再不会宠爱她的。”

葡萄才十岁出头,说这些让石桂哭笑不得,这么丁点儿大的丫头,连着宋老爷的面都没见过,倒知道宠爱不宠爱的话了。

她管不了葡萄,还只埋头做活,花朵果实是不能掐去卖了,打的结子倒能卖掉些,她既跟淡竹石菊两个交好,看着她们做绣活,心里也很想学。

淡竹两个在太太房里是专做了鞋面帕子腰封云头的,打小就学的绣,因着手艺好才挑上来,当房里的针线丫头,左右在别苑里无事,知道石桂想学绣,还看她画的那幅杏林春燕,一见就笑:“这可不是做鞋子袜子子用的,分明就是挂画儿,当坐屏摆出来的。”

还真叫她们说着了,石桂只会画,绣样子还真不会描,春燕把她们两个调到院子里去,闲的时候多,坐下来描上几回,活灵活现,淡竹拿起来看着便笑:“你这手怎么生的,这么个巧法,不学绣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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