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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390)+番外

她倒想让女儿去请安的,可女儿现在这个模样,连她看了都恨,老太太怎么还会有恻隐之心,拉了女儿絮絮说个不住,宋之湄的心思哪还留在屋里,早飞到九宵云上去了。

这药原就是作安神用的,伤了脑门,就怕休息不足,甘氏又忧思过多,太医来一回就开一回安神的药物。她喝了药有了睡意,还拉了女儿的手,半梦半醒还不肯放。

宋之湄使了个眼色给银凤,银凤才凑过来,她就把银凤的手往甘氏手里一塞,带着两个丫头往东院去了。

老太太她暂时惹不起,余容却不一样,等她当了太子嫔妾,余容至多也就是个秀才娘子,心里想一回都觉得畅快,走到门边冷笑着看一回婆子:“才刚我往这儿一站,身上的香珠串儿落了,可是你拾了去?”

婆子再三摇头:“大姑娘,抓贼也得拿赃不是,我要真拾着了,必给大姑娘送回去的。”宋之湄却挑挑眉头:“那就好好找找,若寻不着,就是你拿了。”

说着就在迈过门去,婆子那张脸苦得皱成一团,弯了腰同她告罪:“姑娘何必为难咱们当下人的,太太的吩咐,我也不敢逆了她的意思,姑娘……”

还没说完,宋之湄已经迈过门边:“你再拦我,我身上少的可不光是香珠串儿了。”说得这一句,心里还觉着烦闷,陈湘宁身边的嬷嬷哪一个不是得力的,她眼神一到,嬷嬷就先替她把话说了把事办了,自家身边一个得用的都没有,竟要跟个看门婆子扯皮。

宋之湄也没立时就往松风水阁去,而是先去了永善堂,往宋老太太那儿去了,这时节老太太正在念经,璎珞见着她先是讶异,跟着又笑,迎她进了屋子,等老太太念完经。

老太太念完了经出来,宋之湄问过安:“母亲这些日子病症反复,久不见好,说话也颠三倒四,是不是给母亲换一个太医看一看。”

珊瑚捧了茶托来,送上一杯香茗,老太太啜饮一口,连眉毛都不抬:“我倒觉着这一向你母亲比原来要清醒得多,人也不糊涂了。”

甘氏不糊涂,糊涂的就成了宋之湄,她笑意微敛,老太太对着这么个毛丫头,半点儿也提不劲来,挥一挥手:“薛太医是太医院院判,难道给你母亲瞧病,还得去请院正?”

院正是给宫里头老太后皇后这些上贵人瞧病的,宋太傅便请得来,也不会替甘氏去开这个这个口,能请个院判来,也是宋老太爷的面子了。

宋之湄面敷寒霜,她只当老太太巴结着她,这许多年甘氏由着宋老太太训斥,多不给脸的话都说了,好容易翻了身,怎么也得煞一煞老太太的气焰。

老太太回了这么一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去罢,仔细照看你娘,你娘为你担惊受怕,这身子怎么能好。”

宋之湄叫甘氏看管着一事不知,听老太太话里有话,起了疑心,璎珞上前送客,她出了门边才吐出一口气来,跟着又想,往后等她进了宫,正经成了宫妃的时候,家里这些人要求见她,还得给她跪拜行大礼。

这么想着又痛快起来,出了永善堂,往松风水阁去,聘礼自然是不是摆在姑娘自家院子里的,正经结亲,收着的聘礼得摆在堂前,宋之湄懒得去看从四品人家能送出什么聘礼来,到门上说一声给妹妹贺喜,径直往余容屋里去。

跟着聘礼一道送来的,还有沈夫人白氏的那一只镯子,两个再是庶出,也是打小就生在富贵堆里的,这只手镯看着油亮,显是爱物,时时受人摩挲的,可水头玉料都不是好东西,换作原来那就是不堪带的。

余容正举起来看,上头粗粗刻了些花纹,送来的嬷嬷细说了,说是家里老太太在世时的物件,是沈夫人的一片心意,余容往手上一套,还宽松了些,得在前头再戴两只小口的镯子才不会松脱下来。

宋之湄立在门边瞧见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余容见是她来,眉目不动,却不叫丫头上茶,泽芝也不理会她,宋之湄却当是这个两个怯了,余容都只嫁了个从四品小官家的儿子,泽芝又能挑个什么样的。

她满面带笑的走进去,掀了半边纱帘儿坐在余容身边,一看便知榻上摆的这些是沈家送来的料子cha戴,拿眼儿一件件扫过去,若说差实是不算得差了,跟宋家结亲,沈家加倍备下好的送了来,可要说好,自然还有更好的。

宋之湄一时蹙了眉头,指指榻上的缎子:“才要给妹妹贺喜,这是怎么,聘礼不成?”说着就叹:“妹妹已经是低嫁了,怎么竟还不备了好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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