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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654)+番外

石桂一面说,一面给秋娘使眼色,秋娘绿萼两个还真当石桂要去寻官府,一个都没回过神来,她们原来做生意都挨着别个的摊儿,看她们两个妇人,一个还是寡妇,都帮忙关照着些。

一样是讨生活的才知道其中艰难,也没少受这些人的气,来吃碗馄饨不给钱,那都处是好相与的,碰到凶神恶煞似的差人,也只得摸了钱出来保太平。

石桂嘴上说得响,秋娘接着眼色回过神来,赶紧出来打圆场,拉了石桂的袖子,把她拖到身后去,摸了十来个大钱,把钱塞给差人,叫他们买酒吃:“小店才开,论理也不该这么早就缴钱的,咱们都在官府备过案,差爷可是弄错了。”

一个□□脸,一个唱白脸,递了梯子赶紧下,怕石桂真个去闹,真往官府去了,两个要是上头有人会钻营,也不会三四十还在当这苦差,天天往鱼肆里走,身上的衣裳洗了挂出去,还有猫儿来咬。

那两个骂骂咧咧走了,石桂长出一口气,冷不丁的不必看人脸色过日子了,还得看这些虾兵蟹将的眉眼高低,秋娘知道她气不顺,抚了她的背道:“走了走了,咱们赶紧推车做生意去。”

大发赶紧推车出去,绿萼石桂两个推一辆板车,都不许秋娘cha手,到了地方已经下了一批船工,今儿出摊出的晚了,沿码头的店铺倒早早做了一笔生意。

好在竹筒饭这两天也有了名头,也有人等着吃的,还问了大发,这摊儿甚时候出,可不能叫他们饿肚皮等着。

石桂给等着她们出饭车的几个工人免费送了茶水,脸上赔着笑,嘴上却叹:“才有收税的上门,咱们才刚摆摊三天,同两位差爷辩白了几句,这才晚了。”

那几个船工笑起来,他们常年在码头上走的,有的还在渔船上帮过忙,哪会不知道这个:“打发几个钱让他们打酒吃,也不会常来,鱼行那儿还得敲一回呢。”

石桂叫嚷出来,也是让这两个知道她们不是软柿子,要是乖乖拿了银钱出来,三不五时就得来一回,赚多少钱也不够这些人吸血的。

绿萼点钱,大发卖饭,石桂便往停靠在码头的船只上看去,因着活儿急,再有两天就要下水了,画工船工都得轮着歇下来吃饭,这才过得一刻,就有人高声叫着让上工去。

阿旺叔人是老实,可也因着太老实了,石桂原来预想能卖出去的饭,却只有一半儿,想着怎么也能卖掉三四百份的,至多也只有一百九十来份。

这跟她的预期收入差得太多,石桂还想着早早在城里开起铺面来,也叫石记,不卖竹筒饭,只要有与别人的不同,就容易被人记住,南码头上光是这两天,知道石记竹筒饭的人就不少了,茶余饭后相互一说,还有人指名过来买的。

石桂度着他们在码头上也算有点名头,点了灯笼,挂起幡子,大发回回夜里送饭,石桂都叫他挂披好了再上阵,她跟绿萼也时常来,秋娘已经开始做她们的衣裙了,白上衫红裙子,也绣着石记两个字。

秋娘还道这也太丑了些,若是不绣上字,倒也还罢了,绣上一个石字,倒像是那些女挑夫,石桂听了就笑起来:“就是得像她们才好呢。”

女人们谋生到底艰难些,那些个女挑夫也是一道的,占据了码头一角,有一个叫张三娘的妇人领头,揽了两条船的生意,再有些零星散碎的活,也尽够她们二三十个妇人过活了。

石桂正预备往船上去寻船头,若是能商量定了送饭,再饶他些钱也有得赚,还没收罗好,就有个生得高壮的女挑夫过来,一口气要了三十份饭。

点一点余下的还有五六十份,石桂便让绿萼收钱,绿萼初学算帐,还转不过弯来,石桂一面点饭一面笑:“七百五十文。”

那女挑夫倒有些面红,摸了两个碎银子出来,绿萼没学过称钱,车上也没有银秤,石桂跟着她往店铺里头去借,她一个人拿不了三十份饭,借了个竹篮子,石桂跟她一道送到码头边。

送到了才知道这里她们过节用的,这些女挑夫跟码头工又不同,码头工做了一日工,夜里还三三两两的喝个小菜,要两碟子糟鱼糟虾,点上花生米下酒吃。

可这些个女挑夫从来都是自带干粮的,渴了就喝凉水,饿了就啃冷馒头,若不是家里过不下去,怎么会出来干这苦活计,就为着挣得多些。

里头一半是寡妇失业的,养儿育女谈何容易,石记的饭量足菜多,比铺子里头要便宜,端阳节里活计不少,就赶在前两天先把节给过了,吃不起水酒,就拿冰茶替代,碰过一回杯,说说笑笑的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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