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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慕首(48)

立马就有两个狱卒上前帮忙,宁栖发现她爹好像似没了气息一样,泪珠不自觉滚滚落下,立马急着赶紧跟出去,这时候找大夫说不定还来得及。

等上了马车,周远海也没有再跟着她去客栈,只是让她记得回宫。

宁栖知道一定有人在盯着自己,或许从她一开始进京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在别人眼中,她自然不会傻乎乎想着逃跑,只是眼下她爹的伤最要紧。

不知道洪氏她们是否还在客栈,等马车停在门口时,她花了一锭银子让小二帮忙扶她爹上去,又让掌柜赶紧帮忙叫个大夫。

幸好洪氏还没有离开,只是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乍一看跟她爹一样毫无血色,但看到浑身是伤的人时却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您别吓妾身呀!”

“爹爹!”宁依依也围了上去。

一屋子顿时乱成一团,宁栖亦是心急如焚,左等右等大夫一直迟迟不来,等她准备让菘蓝再去看看时,外面才立马走进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这病人似乎有些严重……”看到床上的人大夫也眉头紧锁。

洪氏一直在哭喊,宁栖被叫的头疼,干脆走出房间,疲惫的揉着脑袋,多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些许松懈,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

青县一听就是个偏僻角落,但只要能够远离京城纷争就好,也让她爹看清那个祖父的恶心面目,她们家能有今日,全拜对方一手所赐!

只是依依一直都想嫁到京城,只是如今她们家这个情况怕是有些艰难,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宁依依突然从屋内出来,红着眼眶一边上前拉住她胳膊,“前几日有人来报了个平安,但并未说你去了何处,这几日我与娘都担心你是否被扣留在宁府,我还去了宁府找你,可是却被那些人赶了出来。”

宁栖目光一顿,突然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渍,“我去了何处不重要,只要爹爹回来就好。”

猛地点点头,宁依依泪如雨下的将她拥住,这几日仿佛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泣不成声。

她没有问为何对方会把爹爹带回来,这种时候她已经明白很多事情都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多时大夫忽然从里面出来,两人立马上前追问,“爹爹如何?”

大夫提起药箱眉间紧皱,“伤的太重,已经伤了根本,命倒是可以保住,就是日后难免会有各种不适,所以平日还是得多注意一些,切不可过多劳累。”

听到命可以保住,宁栖整个人才彻底松懈下来,但却不敢进去多看一眼,她害怕看到她爹一身是伤的模样,只是到了今天这步已然无法挽救。

等上了药后,洪氏还在屋内抽泣,菘蓝则在后院熬药,直到听说她爹已经醒了,宁栖才敢进去看看。

床榻上之人似苍老了数十岁,面色枯黄,身形消瘦,若非模样相似,宁栖全然不敢相信这是他爹,当即站在那有些迈不动步。

“栖儿……”榻上的人忽然发出嘶哑的声音。

洪氏却一个劲抹着泪,“老爷我在这,您有何不适快告诉妾身!”

宁怀元动弹了两下手指,视线逐渐清明,直直望着门口双目通红的女子,一边似挣扎着要坐起身。

“爹爹!”

宁栖立马走上前,慢慢蹲下身握住那只枯槁的手,仿佛有什么模糊了视线,连着声音也哽咽起来,“对不起,都是女儿无用……”

缓缓抬手覆上她脑袋,宁怀元忽然看向一旁的洪氏,后者只能起身退下,怎么没想到老爷醒来第一件事又是找她这个宝贝女儿,难道依依就不是人吗?

“爹爹无事。”他眼神晦涩难懂,“这都是爹爹该受的,怎能怪你。”

在天牢中他也未受到苛待,更未受到严刑逼供,父亲绝对不可能替自己打点,他也不知这是何人所为。

根本不敢去看他一身伤,哪怕包扎了伤口,依旧有丝丝血渍从素白的衣裳渗出,宁栖低着头紧紧握住那只手,“虽然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爹爹也应该反省自身,祖父哪种人岂是可以相信的,他巴不得爹爹替他抗下这一切,我们所有人都是他利用的工具,您死了觉得不要紧,可是我与依依便成了没有父亲庇佑的孩子,日后只会遭人嘲笑欺辱,您还不明白吗?”

宁怀元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多出些许湿润,这段时间他在天牢中想通了许多事,一切的确都是他欠考虑,企图去相信父亲,最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怨不得别人。

摸摸她脑袋,他声音依旧嘶哑,“爹爹已经打算辞官隐退,日后再也不卷入任何纷争,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