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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也不敢了(2)

砰——明明是狠狠栽倒在地,脑后却没有半分的疼痛。精致华贵的宫服如同绚烂绽放的花瓣一般,层层叠叠,恍然如梦。

——“阿衍,好疼。”

——“以后,朕不会在让你受半分的疼痛。娆儿,后宫三千,朕心里只有你一人,待朕的位子稳固,朕就封你为后,共享江山。”

她不要什么皇后之位。三年来,她为他付出一切,如今帝位稳固,奸臣已除,她要的绝不是皇后之位,更不是共享江山。

他还是做到了,虽然不是皇后之位,但是她的身份地位与皇后无异。

他也做到了,没有让自己在受到半分的疼痛——包括死。

双目静静的瞧着景梧宫的上头,原是顾盼生辉的双眸已是黯然失色,宽大的宫袖之下,双手冰冷,紧握成拳。

脑海之中浮现三年前入宫选秀的那一日。

鸿雁高飞。

他静坐于金銮宝座,神情温和,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

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却有几分轻佻之感。微凉的抵着自己的肌肤,却让她感到灼热难当,呼吸亦是紊乱了起来。

——“看着朕。”

她是姜家的嫡长女,自小矜贵受宠,怕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的脸。

这厮长得竟比她的兄长还要俊美三分,姜娆感到耳根子微烫。眼前之人目光清浅,眸中的淡淡笑意好似冬日暖阳,暖意沁人。

——“你叫什么名字?”

——“姜……姜娆。”

年轻俊美的帝王看着他,突然笑了。

她看呆了。那时候她想,这世上竟有笑得这般好看的人,若能让这笑容一直保持下去,那该有多好。

那是她亦不知道,他会对着自己笑,只因自己是姜家嫡长女,仅此而已。

姜娆自嘲:卖命三年,一片痴心错付,最后却是一杯毒酒。

堂堂穿越女,混到她这份上,委实丢人。

***

承乾宫。

宸国年轻的皇帝高坐御案批阅奏折,明黄色的折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骨节分明的匀称大手执着笔,字迹苍劲有力,颇有风骨。

“皇上。”魏福海进了殿内,朝着帝王恭敬行礼。

承延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尚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薄唇轻启,随意问了一句,“办好了吗?”

“嗯,娘娘她……已经去了。”

听言,承延帝执着笔的手顿了顿,“那就好。”

半晌才道:“……可有痛苦?”

“那酒毒性温和,娘娘是带着微笑去了,不过……”魏福海抬眼瞧了瞧承延帝的神色,又迅速低下了头,心中暗暗斟酌了一番,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什么?”承延帝将手中的笔搁到一旁,抬头问道。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问题,可是这张温和俊美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帝王风范,不怒自威。

“娘娘她……”魏福海不敢抬头,身子有些微颤,“让奴才问皇上,可否还记得一年前替皇上挡剑时说过的话?”

承延帝剑眉微敛,似是回忆。半晌,眸色清明,却在下一刻陷入恐慌。他的唇色有些发白,声音微颤,“她……你说她有……”话语终究为说下去,心中却是明了的。

魏福海小心翼翼,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偌大的宫殿一阵寂静。

“罢了。”承延帝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宽大的明黄色袍袖内的左手因为太用力而青筋暴起,“……罢了。”

叹息又无奈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缱绻缠绵之感,好似平日对着那明媚女子耳畔低声温柔的呢喃。

他自然是记得的。

那次遇刺,她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奔来,宽大的宫袖随着风敞开飞舞着,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害怕。可是她的动作是这么的不假思索,像一只欢乐的小云雀,扑倒自己的怀里——明明是替他挡剑的,明明是送死的。

真傻。

——“活下去。待你生下皇子,朕就立他为太子。”

——“阿衍,好疼。”她喊着疼。明明表现的这么勇敢,却还是怕疼。

他宠着她,却仍是不会让她怀上皇嗣。从第一次宠幸她开始,就为她准备了汤药。她是姜家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让她为自己诞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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