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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也不敢了(36)

她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正是这样一个月圆之夜。那一杯毒酒,要了自己的性命,连同腹中仅仅三月的孩子一起失去。

她知道,若是自己去求楚衍,念着往日的情分,他还是会留她一条命的,况且,她是唯一一个怀有皇嗣的妃嫔。

可是那个时候,骄傲如她,怎么可能再心甘心愿。

亲人已死,痴心错付,她所拥有的,全部都失去了,完全没有一丝可以留恋的,倒也不怕死了。

曾经她是这么的怕死,到最后却可以亲自喝下那毒酒。

锦画落寞的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其实在她成为锦画的时候,就已经和死去的姜娆没有关系了。那些和楚衍的记忆,也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记。

不过有些记忆却是太清晰——楚衍的模样,和死前的恨意。

曾经的姜娆拥有过于常人的智慧,才能帮着楚衍管理后宫,长袖善舞,但是如今……在她成为锦画的那一刻,就好像深深被夺取了智慧一样。

她记得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可是偏偏比着土生土长的古人还要蠢,她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没有多余的智慧。

这是她之后才感受到的——被容枢像一只宠物一样养着,而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真是悲哀啊。锦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陛下。”

“啊?”锦画的身子猛然一颤,倏然抬头,便发现国师大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背后是一轮皎洁的圆月,衬得他的身姿是愈发的出尘飘逸。

又是他,阴魂不散。

条件反射一般,锦画的身子立刻紧绷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国师大人,而后撩唇笑笑,道:“国师你……你还不睡啊。”

国师大人见着锦画衣衫单薄便跑出来了,很是从容的脱下自己的外袍,熟稔的将她的身子裹住,应是她的身体太过娇小,这袍子直到脚踝,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锦画尴尬的咳了几声,独属于他清洌的茶香味萦绕着,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便没有拒绝。

“微臣陪陛下走走吧。”容枢道。

锦画撇了撇嘴,她能拒绝吗?

和容枢一起并肩而走的感觉颇有几分微妙,她原是出来放松心情的,如今却是愈发的精神紧绷了。

想起那日的吻,锦画的脸便有些烫。

“听说陛下一直让薛将军找那楚衍的踪迹。”国师大人难得主动攀谈。

楚衍二字让锦画眉头紧皱,而后舒展开来,眉眼含笑,“既然做到这份上了,自然要斩糙除根了,不是吗?”

国师大人轻笑出声,而后字字清晰道:“有微臣在,这些事情,陛下都不用担心。”

听言,锦画一愣。

她不明白,这容枢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这般的自信。自她知道以来,便知这容枢是大昭国的国师,终日覆着一个白玉面具,恍若神祗,在子民心中更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可是他的来历,他的过去,却没人知道。

只知道这容枢是前任国师引荐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擅占卜之术,厉害的紧,而后便轻而易举获得了大昭先皇的信任,成为大昭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

先帝驾崩,他看着九个皇子暗中相斗,却不加以阻止,直到后来,将自己推上了帝位……

可是像他这样的男子,真的是为了皇权吗?她不知道,可是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别的。

“朕知道,有国师你在,朕的确不用担心。”

见锦画的神色有些不悦,国师大人的脑海中想起前日那小宮婢言辞诚恳——“请国师大人尽快虏获陛下的芳心吧。”

国师大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柔情,于是伸出手,执起身侧之人的柔荑。

锦画惊呆了。

她傻傻的看着他,一时又忘记了反应。

这……这厮不会是又要吻她吧?锦画有些后怕。

没有预料之中的吻,国师大人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之后,便稍稍用力,将她揽入了怀中,少女的娇躯是这般的香软,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锦画任由她抱着,颈见传来的温热气息让她有些痒痒的,有些不舒服,却不敢动。许久,见他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便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国师,你……”

国师大人:“陛下一直怀疑微臣别有居心,微臣可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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