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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101)

君怀琅见他神色难得地失措,心下有些不忍,却仍板着脸,借这机会将银票塞回了薛晏手上。

也恰在这时,他一垂眼,看见了自己手中那张银票的数额。

……五千两。

君怀琅都有些绷不住了,面上露出些许笑意。

他知道,薛晏手头不缺钱。毕竟他是燕王膝下唯一的孩子,前世又能轻易收编已经归属雁门关守军的燕云铁骑,想来是财力雄厚的。但他没想到,这人竟这么实诚,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家底掏出这么多,只为了给人做压岁钱。

也不知若干年后的秦王殿下,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单纯的时候。

君怀琅忍着笑,从薛晏手里那一大叠银票中勉强换出一张面额小一些的。

“就足够了,你给我再多,心意都是一样的。”君怀琅收下红包后,劝说薛晏道。

薛晏默默地想,怎么能一样呢。

他将那一堆银票塞到进宝手里,对君怀琅道:“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进了内室。

进宝站在原地,将银票囫囵收起来,尴尬地对君怀琅笑了笑,解释道:“主子没收过压岁钱,想必是不懂个中的规矩,让殿下您见笑了。”

君怀琅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能说是见笑呢。

这与懂不懂规矩无关。无论懂规矩还是不懂规矩,也少有人能这般一片赤诚,像是将整颗心都掏出来与人看似的。

君怀琅甚至一时间觉得自己亏待了薛晏。

自己不过是因着同情,又为了保护家人,才与薛晏相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可薛晏而今,却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都交付到自己手上。

反倒让君怀琅有些自惭形秽。

那边,不过片刻,薛晏便回来了。他走到君怀琅面前,一抬手,手里握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伸手。”他听薛晏说道。

君怀琅伸出手来,就有一个小物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君怀琅缩回手,就见手里搁着一只兽牙,上头穿了个小孔,拴着一条质朴的皮绳。

“这是……”君怀琅看向薛晏。

这是他几年前,猎得的第一只狼的犬齿。当时,燕王命他打死一只狼,回去复命。他一箭洞穿了那只狼的胸口,可待他上前时,那狼却没有死透,跳起来便要撕咬他。他同那狼缠斗许久,最后拿匕首割开了狼的喉咙。

他满脸血地将狼一路拖回大营,得了燕王的嘉奖。他摘下一只狼牙,交给薛晏,让他时刻保管着。

“今日让你杀狼,待你成人之后,还有更多更凶猛的猎物要死在你的刃下。”燕王说。“你留好这颗牙,只记得,无论多么凶残的对手,只要你以命相搏,都敌不过你。”

从那之后,他向来随身带着。

这与其说是个纪念,不如说是薛晏的一个念想。每次他受伤后疼得难以忍耐时,都会将这颗牙攥在手心里。

心里的念想无他,就是捱过疼痛,好留待他日,将今日之痛,百倍奉还给对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这物件交到君怀琅的手上。或许只是因为,除了那些银票,他一路从燕地带回来的,也只有这个了。

可等君怀琅将这东西握在手里时,薛晏的想法又有了一些改变。

那斑驳的狼牙握在那双白得剔透的手上,像是他将自己肮脏的、残缺不全的灵魂,尽数交付给了君怀琅似的。

薛晏的嗓音有些哑,淡淡回应道:“是狼牙。”

顿了顿,他才又补充道:“是我猎来的狼,口中的牙。”

说完,他才觉得这东西轻贱了,还有点野蛮。

却见君怀琅听到这话,展颜笑了起来:“对嘛,你送我这个,不比你送我一大堆银票好多了?”

薛晏又看着他将自己许多个夜里,和着血攥在手心中的狼牙,珍而重之地收进了怀中。

薛晏的心口开始发烫。

他又听到君怀琅嘱咐他:“你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把自己的家底放好,万不可再随便拿出来送人。”

薛晏淡淡嗯了一声。

他也不会乱送给别人,只是想送给他而已。

——

待到入了夜,宫中各处便将红灯笼都点了起来。宣武门外车马粼粼,皆是入宫赴宴的勋贵。

除夕宫宴,仍旧是办在永乐殿里。

这是君怀琅自重生以来,第三次到这里赴宴。前两次的记忆都不大美好,不过如今总算风波平定,可以让他安心一段时日了。

这么想着,君怀琅抿唇笑了笑。

他和薛晏二人,领着君令欢一起,便一路往永乐殿去。刚走到殿前,君怀琅就看见君逍梧等在那里。

“哥!想我了没!”远远的,君逍梧就冲君怀琅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