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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127)

君怀琅倒是没怎么听过评弹。他只听说, 南方的酒馆茶楼里不兴说书,他们的书,都是要弹琴唱出来的。

二人也算是熟客,进了酒楼,就被小二引去了二楼围栏边一处视野极好的位置。

君怀琅坐下后,往下看了一眼,就见底下台上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发绾髻,穿了身杏色的对襟春衫,手里抱着把琵琶。

她生得秀丽,是江南姑娘特有的清淡婉约。那一手琵琶弹得也好,虽说君怀琅听不懂她的唱词,却也能听出,确是功力深厚,嗓音绝佳。

点完了酒菜,沈流风还不忘嘱咐小二:“今日也是一样,多给小倩姑娘三吊赏钱,算在我的饭钱里。”

君怀琅闻言,惊奇道:“三吊赏钱?这可不是你沈公子的风格啊。”

沈流风叹了口气,说道:“自然不是我的风格。难得听她唱一回曲,我恨不得将口袋里的钱全掏给她。”

说着,沈流风给君怀琅倒了杯茶,说道:“可这姑娘偏生不收。她有规矩,赏钱只收三吊之内,多的都要退回去。”

君怀琅不解:“这是什么规矩?她家中贫困,哪儿有不收赏钱的道理?”

沈流风道:“她若是个男子,自然不必拒绝了。”

君怀琅懂了。

这女子容貌出众,做的又是弹琴唱曲的活。她日日在茶楼酒肆之中,自然引得男子觊觎。若来者不拒,收了他人过多的金银,自然难免待价而沽,成了人家的玩物。

“倒是有远见。”君怀琅不由得叹道。

“可不就是么?”沈流风闻言,支着下巴,笑得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这小倩姑娘不单评弹唱得好,品质也高洁,不枉我欣赏她。”

君怀琅跟着笑起,静静同他一起听。

这姑娘唱的是出《莺莺操琴》,颇为婉转缠绵。君怀琅在江南待了一年,自是晓得这儿民风开放,这等歌颂情爱的折子戏剧,是可以随意拿出来唱的。

若在长安,定要被当做淫词艳曲,即便有人当街唱,也未必有人敢坐下来听。

没多久,他们的酒和菜就送了上来。

这酒是春来的桃花酿,清甜爽口,带着桃花香气。暮春的风从窗外徐徐地吹来,温软轻柔,倒是比酒还醉人几分。

就在这时,台下发出了当啷一声,将清亮的琵琶声打断了。

君怀琅被吓了一跳,往下看去,就见席间站着个锦衣公子,竟是将银子砸到了苏小倩的脚下。

“爷给钱还不要?不过是个唱荤曲儿的,跟谁摆谱呢?”

一听竟是个北方口音,君怀琅不由得皱眉眯了眯眼,去细看那人的长相。

虽说不认识,但听他讲话,却像是长安那片的人。

一时间,酒楼里一片哗然。

有小二上前劝他,教他一把推开。

“既是在这卖色相的,好歹也出个价。给钱不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那公子越骂越难听,连旁的客人都发出了不高兴的嘘声。

听到这话,沈流风立马气得站了起来。

“这什么人,在这儿口出狂言的?”他推开椅子,就要下楼去同他理论。

不过立刻,酒楼的掌柜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先等等。”君怀琅抬手将他拦住。“且看店家怎么解决,莫要将事情闹大,给人家店里添麻烦。”

沈流风只得停在原地。

不过幸好,这酒楼的店家也算镇定,立刻便喊着小二和杂役,将这公子劝进了包厢里。没多久,便送酒送菜,将那人安抚了下来。

台上的银子也被捡去还给了他,没多久,那姑娘便接着弹琴唱曲去了。

酒楼里恢复了平静,不过沈流风听评弹的兴致却被搅扰了。

“唱荤曲?这人侮辱谁呢。”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搁,气呼呼地道。“这评弹谁不是从小听到大的,怎么独独在他眼里成了荤曲了?”

君怀琅给他倒了杯茶,淡笑着安慰他:“这人脑子龌龊,自然看什么都是脏东西。”

沈流风道:“你说得对!不是人家曲子唱得荤,而是这人自己是个淫棍!”

他在气头上,骂人也狠,君怀琅却也没拦他,只由得他骂。不过沈流风被坏了兴致,喝酒也不舒坦,没多久,便和君怀琅起身离席了。

二人结了账,径直出了酒楼。

“独他手里有银子?我恨不得拿银子将他的脑袋砸破,教他看看,不是只有他手里有两个臭钱。”临出门,沈流风还嘀嘀咕咕地骂。

君怀琅温声安抚他,刚一出门,就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往酒楼这边来。

“郭大人?”君怀琅唤了他一句。

此人名为郭荣文,是他父亲当年同榜的好友,如今在户部任职。此番他和他父亲一道下江南,专门检查江南各处的州府账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