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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203)

若无那贵人,玉京就是在他们楼里耗到老,也赚不来一万两银。到了那时,容颜不再,残花败柳,能寻个寻常商户嫁了都是万幸。

哪里能让她赚这么多银子,又哪里能让玉京年纪轻轻就被个草包买走,去过那锦衣玉食的日子?

那老鸨自收下了三万两,其余的,全封进了盒子里。

“金陵受了大灾,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她缓缓盖上了匣子,道。“这多出的银子,本就不该我拿。它放在我手里没用,但若放在那贵人手里,就能救人命了。”

说着,她缓缓摇着扇子,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之中,春水巷张灯结彩,一片奢华靡丽。有琴筝琵琶,和靡靡的江南小调,混着醉人的脂粉香与酒香,在夜色中缠绵。

灯火之下,商贾权贵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老鸨轻轻一笑。

“权当是我一条下九流的贱命,给自个儿积德。”

第95章

马车静静停在清月坊后的暗巷里。

进宝替他们两人倒好茶, 便立刻退到了马车外,段十四飞身上了清月坊的屋顶,等着屋里的信号。

薛晏将茶杯推到君怀琅的面前, 抬眼看向他。

就见君怀琅静静坐在马车里, 没说话,侧目看着窗外, 不知在想什么。

薛晏便先开了口,问道:“如何?”

他意有所指,就是问今天晚上诱导许从安买下花魁的事。

这件事从他查明许从安的身份、知晓他与郭荣文的关系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他计划得周密,又让段十四来回跑了好些日子, 才算将这局布好,就在今夜收网。

今夜发生的所有事, 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也全按他的计划进行,可谓没有半点疏漏。

到这会儿,尘埃落地,他的心就有点痒了。

做了这么多事, 他总想听君怀琅夸他一句。

从前, 他自己做好了什么事,从来都懒得向旁人提起,也从没炫耀的心思。

他这种做派过于早熟,如今却因着君怀琅在侧,那些幼稚的本性反倒开始萌芽了。

他想听君怀琅夸他,像是个做了件厉害的事,去找人要糖做奖励的孩子。

他忍了半天,终于才这般矜持地开了这个口。

可他身侧的君怀琅, 这会儿还沉浸在一种懊恼里。

他向来冷静自持,又极明事理,怎么会生出那种无理取闹的情绪?分明知道薛晏是在引许从安上钩,却还会因为这个,吃些没头脑的飞醋。

君怀琅不由得在心中责备自己。

故而,薛晏开口问的那句话,他并没有听到,仍旧定定地望着窗外,沉浸在思绪里。

薛晏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他的回应。

寡言的小孩子头一次伸出手,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糖。

薛晏顿了顿,问道:“在想什么?”

君怀琅这才回过了神。

“没有,就是在想城北堤坝的事。”他欲盖弥彰,扯了个谎。

毕竟,要他承认自己刚才吃了醋,这话他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薛晏原本隐隐上扬的唇角,又渐渐沉了下去。

君怀琅颇为敏锐地感觉到了薛晏的不高兴。

这人有什么不高兴,向来都是忍着,不会直说的。故而这会回过神来的君怀琅也没直接问,而是转移话题道:“今天这楼中拍卖花魁,是你一早就打点好了的?”

薛晏好哄得出奇。

刚才他还因为君怀琅走神去想别的事而不大高兴,这会儿听到君怀琅主动问起,大狼的那条尾巴,忍不住像只大狗似的摇了几下。

他转开了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嗯了一声。

“查出之前在东湖上闹事的是他,我就知道这人容易惹事得很。”他说。

君怀琅点头道:“许家看起来做得不留痕迹,但偏要让家里那个少爷到处乱走,还搭上了他们安插在金陵的线人。只要在这少爷身上做点手脚,那想让两方露出马脚,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薛晏低声笑了一声。

“聪明得很。”他说。

这话夸得君怀琅耳根有些红。

薛晏什么都不瞒着自己,如今更是带着自己来看今夜这场好戏,他所布置的前因后果,如今在自己这里,已然是放在台面上,昭然若揭的事了。

这称得上什么聪明……跟哄孩子似的。

君怀琅错开了目光。

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了叩响车厢的声音。

薛晏知道,这是段十四回来了。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掀起锦帘,伸手从窗外接过了一个匣子。

“重量不对。”窗外的段十四开口道。

变声期的少年音并不好听,像是夜色中潜伏的枭鸟发出的声响。

薛晏嗯了一声。

他也掂出了重量的不对,但他知道,这花楼里的老鸨老实又聪明,不会在这种时候给他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