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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281)

进宝没活够,暂时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给王爷。

不过,他即便不说,如今君怀琅人就在御书房门口,还有什么是他没法知道的?

进宝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难色。

“世子殿下,奴才不好说。”他道。“您还是进去看看吧。”

他言尽于此,君怀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君怀琅皱起眉,点了点头,快步上了御书房前的石阶。

却没见他身后,阶下的进宝一脸欣慰。

他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极其醇厚的酒味,弥散在一股极淡的檀香之中。

他穿过层层纱帐和屏风,找到了平日里薛晏处理朝政的御案,却见案头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君怀琅回过身,只待再寻,却听见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碰撞声。

是酒坛磕到地面的声音。

君怀琅连忙转过头去。

就见薛晏坐在御书房的角落之中。

他身上的衣袍并不大齐整,发丝也散落下来了一些,落在额角和脸边。

他坐在地上,一条长腿搁在地上,另一条腿屈起,胳膊搭在膝头,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他身边还放着个空酒坛,横着倒在地上,轻轻一碰,便打着圈往旁边滚去。

薛晏抬起眼来。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没有半点感情,冰冷且凶悍。

“不是说了,谁也别进来?”他喝得嗓音有些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泛着满是危险戾气的血光。

君怀琅却看见,那双眼里还泛着雾蒙蒙的水色。

他走上前去,在薛晏面前蹲了下来。

“是我。”他轻声说着,伸手去取薛晏手里的酒坛。

可那酒坛被薛晏攥在手里,握得紧紧的,纹丝不动。

薛晏定定看着他,眼睛没什么焦距。

君怀琅只耐心地等在他面前。

片刻之后,他似乎终于认出眼前的人是君怀琅了。

“……怀琅。”他哑着嗓子开了口。

瞬间,那眼上蒙着的水色,迅速聚起,成了含在眼中,强忍着不往下掉的泪水。

他像是在黑夜里踽踽独行太久,终于寻到了一丝光亮,在寒夜之中麻木的痛觉,也终于渐渐苏醒了。

君怀琅把酒坛放在旁边,抬手覆在了薛晏的面颊上。

“是我。”他说。“出什么事了?”

薛晏咬牙,没有说话。

君怀琅抬手按在了他宽阔的肩头上,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

薛晏随着他的动作,乖乖地倾身过去,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君怀琅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脖颈上的、温热的水滴。

他抬起胳膊,将薛晏紧紧抱住了。

君怀琅什么都没再问,只单膝跪在御书房的地面上,抱着薛晏,抬手缓缓地顺着他的后背。

薛晏的下巴搭在他肩头,眼泪掉得一声不吭。

一时间,四下里只剩下袅袅升起的檀香,和隐匿在檀香之中的、薛晏压抑着颤抖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薛晏开口了。

“他既利用了我这么多年,不如干脆骗我一辈子。”他道。

“怎么不敢活着的时候告诉我,届时不必等突厥兵,我亲手杀他。”

他半点哭腔都无,语气颇为凶狠,带着股深重的恨意。

但君怀琅却听出了他藏在恨意之中的委屈,像只失了家的弃犬。

他缓缓顺着薛晏的肩膀,像当年安抚做了噩梦的令欢一般。

越过薛晏的肩头,他看见在御书房的角落里,丢着一张被揉皱了的信件。

君怀琅不知道,那封信是燕王留给薛晏的。

他告诉薛晏,从一开始,那断定薛晏煞星照命的道士,就是他授意的。

当年,他和清平帝同为皇子时,他尚是清平帝的皇兄,在朝中颇有势力,拥趸比清平帝要强大得多。

他从来都没有将当时的清平帝放在眼中。

但那时,他有一僚属,会推演天象。这僚属告诉他,紫微偏移,将会落在旁人的头上。

燕王并不信命,因此不以为然。一直到先帝骤然崩逝,朝政乱成一团。在混乱之中,他棋差半步,被清平帝夺走了皇位。

燕王这才得知,那星象的昭示竟如此精准。

这之后,那幕僚又替他推了一次星。

那人说,虽说紫微旁落,落在了清平帝的头上,但他德不配位,命中注定会有一劫。但此劫事在人为,至于是福是祸,便要看怎么做了。

若干年后,七杀降世,若常伴紫微之侧,便可相辅相成。若被紫微推离,那么若干年后,天下大乱,紫微陨落,煞星将取而代之。

那煞星,自然就是薛晏了。

因此,燕王派了两个下属,抹去了他们的生活痕迹,将他们派到了长安,想方设法入了当时风头正盛的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