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万箭倾心(27)+番外

“有点不舒服,请了个假。”宁恒双手插入兜内,眉眼低垂,有种懒散的调子。

可万惜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他有半分生病的迹象。

两人相对而立,金黄阳光落下,罩了他们满头满脸。

记忆忽然就泛滥,万惜记起不久前他们还在这为摸脑袋的事打过一架。

记忆呼啸着往前,就是八岁初见那年。

“宁恒,其实我八岁时就见过你,是我去夏镇那天,你刚好搬家,走进屋子,也就看了个后脑勺。我当时想,这小男孩的后脑勺可真好看。”

万惜想起自己还没跟宁恒说过这事,反正都要走了,干脆就一股脑说了出来。

冬日的暖阳,落在了宁恒清晰眉目上,化了凛冽,映出了柔和。

他提起了万惜的行李箱:“我送你去体校。”

万惜虽然很感激,但内心里还是觉得宁恒这孩子有点虚荣。

就夸他一句后脑勺漂亮,他就马上帮自己扛行李箱了。

他还好遇到的是自己,要是遇到其他坏女人,估计骨头都被吞光了。

宁恒拦了辆出租车,将行李箱给抬到后备箱里,全程没让万惜动手。

跟宁恒在一起时,万惜感觉自己有点往废物的方向发展。

宁恒和万惜都坐在车后排,大概有一个小时车程,中途,宁恒始终看向窗外。

他双|腿敞开,手放置于车窗上,懒散地撑着头,侧面轮廓清晰优越。内搭着件毛衣,不是高领,刚好露出了凸显的喉结,有种进攻性。

两人也没说话,只有清透的阳光从窗外落入,随着车的转向,一会抚在她身上,一会抚在宁恒身上,像是无声的安慰与沟通。

终于,车停在了南城体校门口。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大行李箱,他们看着彼此,像是副画。画的背景里,下课铃声响起,清清冷冷罩在校园上空。

“宁恒,我走了。”万惜道。

宁恒没说话,夕阳在他背后,逆着光,少年眉目有些模糊。

万惜拉起了行李箱,行李箱轮子滑动两步,又停下。

“你千万不要让黄湘君当你同桌啊。”万惜嘱咐:“她肯定会说我坏话的。”

万惜怕的就是到时候宁恒不再理自己了。

“恩。”宁恒嘴角似乎是有笑意,但太淡了,万惜看不真切。

不管如何,这是应了。万惜也满意了,她再次拖起了行李箱,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但就在这时,宁恒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万惜被惯性扯动,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

转动的瞬间,天际的夕阳在她眼内划出了道流光溢彩。

与此同时,宁恒用另一手揉|了她的脑袋。

动作轻柔,而且迅速。

“自己乖点。”他嗓音微沉,清越。

快得万惜还来不及说什么,宁恒便放开了手,随即转身离开。

夕阳拢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入前方光明里。

/////////////////

万惜正式开始了体校生涯。

体校是上午上文化课,下午进行专业训练,晚上还有跑步训练。每周日可以回家一次,但宋明鹤教练对万惜要求很严格,周日时也让她去射箭场上进行训练。于是乎,万惜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家。

万惜原本以为进了射箭队,便可以开始练习射箭,但没想到的是,她头三个月连箭的影子都没挨到。

反曲弓射箭的训练异常枯燥辛苦。

宋明鹤教练根据不同运动员的身高以及臂展,对弓箭的拉距给出专业数值,确定好弓片的磅数。万惜每天做的事,就是拉开宋明鹤教练给的弓后靠位,坚持40秒,不能放手。40秒后,放下,再拉起,再放下。每天不断地训练着拉弓,靠位,放下这三个动作。

记得第一天训练完,万惜手酸软无力,完全抬不起来,在食堂里全靠黄歌歌给自己一口口投食。

黄歌歌安慰道:“有一个好消息,要听吗?”

万惜边啃着她手上的鸡腿,边不迭点头。

黄歌歌道:“好消息就是,你的手明天醒来会疼到没有知觉。”

请问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更可怕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万惜的手臂仍旧有知觉。

是痛觉,剧烈的痛觉。

“你不是说没有知觉吗?!”万惜疼得直叫唤。

“应该是个体差异吧,你运气不太好诶。来,别叫了,吃包子要紧,我特意帮你抢的酱肉味的。”黄歌歌继续给万惜塞着包子,直将她塞成了只小仓鼠。

就算是疼得要死,可该拉的弓还是得拉,贴了膏药,万惜继续奔赴射箭场。

射箭练习都是在户外进行,要经受风吹日晒。万惜和新来的两名队员风雨无阻,站在射箭场内不断地进行拉弓训练,千万次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