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害怕万惜会因为自己父亲的事受到牵连,所以打了那通电话,撤下了关于自己的新闻。
宁恒给导师杜闲时发去了信息请假,杜闲时应允了。
作为多年挚友,在出事后,杜闲时并没有联系宁行处,宁恒觉出了丝怪异,但他没有时间多想,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
宁行处的精神状况,开始和舆论一般,逐渐变得糟糕。
受害者继续在媒体上进行控诉,声泪俱下,获得了舆论的支持。
而宁行处向来刚正不阿,在学校里从不拉帮结派,因此没有任何势力会帮助他。而那些学生,也被扼住了咽喉,失去了发声的渠道。
这世间,向来只有落井下石,从来不见雪中送炭。
没有人帮宁行处说话,他成为了最低贱的泥,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有宁恒看守着,宁行处不再镇日醉酒,他保持着平静,是一种崩溃前夕的人特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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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着宁行处的这段日子里,宁恒很疲倦,他唯一的慰藉与舒缓便是万惜。
每天夜里,夜训完后,万惜都会躲在操场边,主动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她运动后特有的喘息声,是一种生命流动的声音,宁恒每次听着,才能感觉到自己血液还在流动。
万惜终于也回忆起了那个雪夜里仿佛梦魇中的人,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宁恒。
“如果说,那个人就是崔田,至少说明他对叔叔是有感恩之心的,那又怎么可能会对他父母说出那些污蔑叔叔的话呢?”万惜越分析越觉得事情有古怪。
“唯一的可能,就是崔田父母撒谎,我明天去找他们。”因为连日的疲倦,宁恒声音沙哑。
时间总是有限,在挂电话前,万惜抬头看着地面。
月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像是光的波浪,让她的声音柔软。
“宁恒,记住,我永远都在。”
他守护他的父亲,她则守护他。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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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恒让外祖父帮忙,调查出了崔田父母家的地址以及底细。
原来,崔明是个赌徒,年轻时还因为欠赌债被剁去了三根手指。
这种人的眼里,只有钱,为了钱可以做出任何事。
宁恒隔天便去了崔田父母家,在南城郊区,需要穿过条破旧的小街道,里面污水横流,垃圾漫天。
可以想象,崔田是用了毕生的气力,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考取了研究生。
崔田父母家是一栋老旧平房,外间随意堆放着杂物,还没走近,宁恒就听见女人的哀叫声。
“爸,这钱还要给妈看病的!你不能拿去赌!”
“怕什么?马上学校的钱也要赔下来了!要是再不行,找那个姓杜的要就是!”
“不行,你不能赌了……”
“妈的,你敢管你老子?找打!”
崔田的姐姐崔丽颤抖着,准备迎接熟悉的巴掌,可此时,她看见有个年轻高挺男人冲入了屋子,抓住了崔明的大掌,并将他狠狠一推。
崔明不过是欺善怕恶之辈,看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宁恒周身气势袭人,也不敢放肆,只梗着脖子问道:“你是谁?我教训女儿要你多管闲事?”
宁恒并没搭话,只半敛双眸,眼皮淡薄,似乎是看崔明一眼都觉得脏。
崔明被宁恒的气势所压倒,心内毛躁,正当再度询问时,宁恒忽然开口,如冰剑犀利刺中他。
“杜光映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污蔑宁行处?”
宁恒从刚才田家父女的那番对话里,将事情前后联系,推断出了个大概。
果然,崔明的面颊有不自然的抖动。
宁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杜光映与宁行处向来不合,宁行处正在收集证据举报杜光映,在这关键时刻,如果宁行处出事,对杜光映而言,是大有益处。
宁恒再次转向崔丽,语气凝重:“崔田应该是非常尊重他导师吧,他在天有灵,看着你们这样污蔑导师,他能安心吗?”
宁恒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看出崔丽虽然软弱,但并不像她父亲般凶残,他想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果然,听见弟弟的名字,崔丽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她捂住嘴,泣不成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藏了录音器?我是什么都没承认!”崔明忙撇清。
“你不想说,也不要紧,听我说。”宁恒眼神疏离而鄙夷:“杜光映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就给你三倍,只需要你说出真相。”
钱这个字,直击了崔明的心脏,他眼里透出了贪婪和犹豫。
他吞口唾沫:“我……得考虑。”
宁恒正想说什么,忽然手机响起,是夏青玉打来的。宁恒出发前,因为不放心宁行处独处,便拜托夏青玉帮忙照顾查看下父亲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