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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蝴蝶(194)

挤出两个周末,岑矜宋慈相约着去了趟写字楼实地考察。房子着实不错,各方面条件设施都与她们的需求相契合,所以两人没过多纠结,雷厉风行定下。

这个年尾忙碌且充实。

春节近在咫尺,除夕前夜,岑矜决定探探母亲口风。

娘俩近一个月没讲一句话,不知道妈妈是不是还在与她置气。

可无论母亲态度如何,岑矜打定主意要带李雾回去,因为他不仅是自己的爱人,更是他们岑家的半个亲人。

如果不在她家过年,这小子要何去何从。

趁着李雾还在洗澡,岑矜给母亲发了条微信,试探地叫了声“妈”。

岑母一声未吭。

岑矜就胡搅蛮缠: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

岑母终于有了点反应,傲娇回个:哦。

岑矜笑了出来:我明天跟李雾回去。

岑母:回来就回来呗,我还能赶走你们不成。就算我想赶,你爸让吗?

岑矜撒娇:就是,今年天好冷,我的好妈妈要是还把我们赶出家门,我们就要在外面做一对苦命冰鸳鸯了呜呜。

岑母吃软不吃硬:少恶心你妈,你带李雾回来么,反正这家我没话语权。

岑矜留意到她刻意为之的称呼变化,故意问:怎么这么生疏?不叫人家小雾了。

岑母:哼。

岑矜笑起来,用抱枕撑起手肘:妈,明天回去后,你别跟李雾摆臭脸好不好。

岑母说:就知道你要来说这个。

岑矜:当我求您,他年纪轻脸皮薄,是个自尊心强的孩子,又对我特别好,我不想看到他难堪难过。

岑母回:你还知道他是个孩子啊。

岑矜靠向床头,面色温和:可我并不是因为他是孩子才爱他,而是因为爱他才把他当孩子。

岑母约莫叹了口气:他都在信里说到那种程度了,我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岑矜指节讶异地在屏幕上停顿一下:什么信?

岑母问:你不知道?

岑矜:我不知道啊,什么信。

岑母不吱声了。

岑矜追着问:到底什么信?李雾给你们写信了。岑母直接回了条语音:“李雾给我跟你爸写了封信,我还以为是你教唆他的呢,你爸非说不是。写得很诚恳,妈妈看了之后吧,说没被打动肯定是假的,但我又怀疑是你们商量好的,有你给他当军师。原来你也被蒙在鼓里?”

岑矜细眉微微凝起:我完全不知情,方便给我看看吗?

岑母讷然少顷:“你等等,被你爸爸收保险柜了,我拍给你。”

岑矜搭唇:到底什么信啊,还要这样收藏。

岑母说:“你爸说了,真诚是无价之宝,要好好存放。”

……

五分钟后,李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黑发,一边念着“我好了,你去洗吧”从蒸汽缭绕的卫生间出来。

目光飘去床上,第一眼迎接他的是泪如泉涌的岑矜。女人蜷膝坐那,单手攥着手机,不停地拿手背抹脸,泪腺跟放闸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李雾慌神,一个箭步冲过去。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岑矜?”

“姐姐?”

“你到底怎么了?”

他急吼吼地从床这边换到床那边,喋喋不休,意图问个清楚,无奈岑矜偏不理人,兀自抽抽搭搭,啜泣不止,愣是让刚洗过澡的少年又满头热汗。

最后,岑矜情绪释放完毕,一个揽抱勾住李雾脖颈,轻声哽噎:“我看到你写给我爸妈的信了。”

李雾愣了下,宽下心来,回抱住她:“我还以为怎么了……”

“你要哭死姐姐吗,写那种酸不拉几的东西,”她脸往后挪了些,端详起他,好像在用视线描摹。她的拇指轻摸着他颧骨处,眼尾处晕开温柔的淡红:“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

李雾的面色语气一如往常的熨帖平实:“我怕我都没机会见到叔叔阿姨。”

岑矜心脏狠狠抽痛一下,眼里又漫出水汽:“怎么可能,还有我在啊。”

“可我不想当缩头乌龟,想当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他补充,语气加重:“成为那种真正能站在你身边,挡在你面前的男人。”

岑矜用自己脸颊去贴贴他脸颊,像冬日里两只交颈取暖的动物:“你已经是了。”

“你在姐姐眼里,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瘪着唇,无法阻止心疼的情绪化为液质,从两颊直淌而下:“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好的男孩子了。”

他就是她的无价之宝,是意外收获的坚贞美德。

李雾被她的泪烫到,手足无措地替她擦拭,笨拙安慰:“别哭了,姐姐,不哭行吗?早知道会让你哭成这样就不写了。”

岑矜再度拥住他,言之凿凿:“明天跟我回家过年,我爸妈都愿意见你,不管有没有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