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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蝴蝶(196)

岑矜父母对他的态度与往年无异,并未因为身份的改变从此对他冷淡疏远。

他的心被一种暖融融金灿灿的感恩盈满了。

酒足饭饱,少年就帮着岑母收拾碗筷,送去厨房清洗。

岑母直说不用,他也非钻过来抢着干。

最后岑母没了法子,只好立池子前看着他利索地将碗冲了一遍,一一放入洗碗机,又将厨房四处抹得亮堂如新,不见丁点油污。

说实在的,除了年纪太小,经济条件局限点之外,李雾这小孩的确挑不出什么差错。

人么,高大俊朗,虽说现在还是学生,但怎么看都是支优质踏实的潜力股,尤其是这态度,可比当年吴复第一次来他们家好多了。

她的前任女婿哪有这种恳切与诚意,吃完饭跟大老爷似的与岑父分坐茶几两边,好像国家领导人磋商会谈。

唉。

怎么才二十岁呢,大个五岁她的心窝子也不至于这样顺了又堵,闷了又通的。

等李雾搓完抹布交过来,岑母主动与他搭话:“李雾,跟你矜矜姐姐处得好吗?”

李雾微怔:“挺好的。”

岑母说:“你知道她当时离婚是因为什么么。”

李雾想了下:“不是很清楚。”

“我女儿不太好相处吧。”岑母试探问道。

李雾摇头:“没有啊,我觉得我不太好相处。”

岑母笑:“你哪里不好相处,我看你在矜矜面前跟软柿子一样,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李雾不可置否。

“但我就怕啊,”岑母将抹布挂晾好,轻不可闻地叹气:“她之前那个丈夫,开始对她也是一等一的好,结果结婚没两年说没感情就没感情了。”

李雾面色诚正,如立誓道:“我绝对不会。”

岑母扫他一眼,剖析着他的神情与口气:“矜矜的性格就是掺了她爸跟我的,心地软,嘴巴臭。我脾气一向不怎么样,也不太会讲话,死要面子,心直口快,她有些方面跟我如出一辙,所以特别需要一个能担得住她脾气并且真心实意包容她爱护她的人。阿姨也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就怕又跟之前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感情的事太难讲了,你又小她这么多……你还年轻,还经得住变动,可矜矜她经不住啊。”

李雾不卑不亢,语气认真:“阿姨,其实我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岑母一愣:“看不出来。”

李雾说:“跟岑矜在一起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有话直说,一起沟通一起解决,避免任何相互猜忌与嫌隙。”

岑母眨了眨眼:“她也愿意跟你说?”

李雾:“嗯。”

岑母点点头:“那就好。”

岑母又问:“你现在户口在哪,还在云丰村?”

李雾“嗯”了声:“后年毕业就能直接落户这边了。”

岑母颔首,笑叹:“真是奇了,当时矜矜资助你也是因为我和她爸看她婚姻不那么顺,就找了个命理大师,遵照大师的建议去南边山里资助学生,才因此撞上了你。哪能猜到是这么个化解法,也不知道到底是劫是药。”

她一席话毕,李雾似有所悟,怔立半晌,才解掉围裙,擦了擦手,回到客厅。

岑矜陷沙发里,心不在焉玩着手机,视线早偷偷摸摸往厨房那瞟了半天,见李雾归来,她急不可耐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李雾如实告知:“让我好好对你。”

“还有呢。”

“没了。”

岑矜凝眸,眼神锁定李雾:“你怎么说的?”

李雾勾唇:“我的回答早写在信里了。”

岑矜轻哼:“我要听你说。”

李雾静静看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岑矜一个激灵,狂搓手臂:“唔~受不了。”

李雾:“……”不说她不乐意,讲实话又嫌肉麻,这个男友好难当。

岑矜笑累了也逗够了,丢包虾条给他:“吃吧,弟弟,给你的情话奖励。”

李雾单手接住,拆袋,仓鼠一样咔嚓咔嚓吃掉一根,问她:“你怎么不问我你的新年礼物?”

岑矜坐正:“对哦,我差点忘了。”

她双臂伸直,手指内曲几下,像个要糖的小女孩儿:“快交出来。”

李雾故作高深,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最后取出小册子模样的东西,拍她掌心:“喏。”

岑矜歪了下脑袋,接过去看,居然是本存折?她不可置信地看回来。

李雾浮出笑涡,没有说话。

岑矜翻了几页,账目清楚,只进不出,有点收不住唇畔的弧度:“你来真的?”

李雾淡声:“说到做到。”

“好老土哦――”岑矜口嫌体正直,爱不释手地拿着他的存折本:“现在居然还有人用存折,还是个二十岁的小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