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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151)

多重伤势?

且沿途颠簸剧烈,餐风露宿,风声鹤唳,处处需避人耳目,自也无法求医问药。

在逃出来的第三天,

伤口大片流脓,叫吴芮痛得濒近昏迷。

此时此刻,疼得神志不清、满面泪水的吴芮,是真的悔了。

悔那日未将汉

王使者驱逐,而是听信了对方的鬼话;更悔连累女婿黥布,毁了对方做安乐王的平坦前路。

如今想来,那郦食其字字

听似有理,却是破绽百出。

项王固是暴戾残酷,好猜忌多疑,但对于部下,可始终称得上仁厚慈爱,对于长而有智者

,亦是恭谦有礼。

黥布虽怠慢项王诏令,未及时出兵相援,令项王恼怒,关系僵化疏远……却绝不至于就此破裂,分

明大有修补余地。

他们怎就被鬼迷了心窍,只因自疑灾祸及身,就舍了手头已有的一切,先发制人地叛了?

“怪

我……一时糊涂,”吴芮躺在脏污的泥地上,枕着黥布特意脱下来给他垫着、也变得脏兮兮、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披风上

,深歉道:“却害了你啊!”

黥布一声不吭,眼睛却已赤红。

说完这句话后,吴芮无力地阖上双眼,浑身力气徐

徐褪去,呼吸也缓缓断绝了。

黥布将吴芮埋葬后,闷头继续前逃。

只是天大地大,他又能逃到哪儿?

他之所

以暴露了行踪,皆因九江百姓,尽都恨极了他这曾经的九江王!

黥布稀里糊涂地失尽民心,又因妇翁之死而心灰意懒

,未能再逃上多久,终被龙且所领的追兵逮住。

他木然地看着忠心耿耿地跟了自己一路、到最后一刻也拼死抵御、奋

力为他争取逃亡机会的那最后五十将吏,全被暴怒的龙且残忍杀死。

又被五花大绑,困入槛车,随军押往灵璧。

黥布自被擒以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任人宰割的模样。

哪怕龙且对他拳打脚踢,激怒唾骂,好几次若非钟离眛拼命

拦着、险些拔剑将他砍死,他也无动于衷。

直到抵达灵璧楚军主营,遥遥看见营门前站着身形颀长、肩阔腰窄的二道

身影……

黥布浑身猛然一颤,终于尝到了姗姗来迟的恐惧。

亲自来到营前,迎接凯旋的龙且与钟离眛一军的那两

人,不是项王与吕布,又还能是谁?

吕布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破布的悲惨下场,以至于上身情不自

禁不住前倾,脚步也顺道挪了几寸。

不知不觉间,就与项羽并肩站到了一块,立于队列最前。

这一站,加上他那

与项王持平的颀长个子,顿显得无比醒目。

须知连被项羽客气尊称做亚父的范增所站方位,都识趣地落后一步,更遑

论是其他亲信重臣了。

范增最先察觉吕布越了位,唯恐他触怒大王,不仅轻咳一声,想要低声提醒。

项羽却似有

所察觉。

在捕捉到那句轻咳后,他正巧赶在范增开口之前,微微侧了头。

那侧颜虽是喜怒难辨,但那无声地递出

的眼神,却是再清晰不过了。

范增不禁怔住了。

他虽未神通广大至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心思难测的大王所想

,但要领悟到最浅显的那层意思,也实在不难。

既是大王默许、甚至有意鼓励……

范增从容地挺直背脊,那番将

将到了嘴边的话,也自然而然地咽了回去。

眼看着大王日益豁达大度,竟一改以往的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到如今这

从谏如流——虽只从一人谏——又肯主动与奉先这勇略兼具的大功臣亲睦,他简直比谁都乐见其成。

哪儿会闲得无事

,跑去煞甚么风景?

不知不觉中,范增脸上已然挂满笑意。

相比起为大王与日俱增的转变而欣喜不已的范增,这

时的黥布,简直恐惧到了极点。

待槛车被推到穿着霜冷银甲,面色却寒于霜雪的项羽跟前时,心中的惧意,更是瞬间

到达了巅峰。

项羽只淡淡瞥了这昔日骁将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地下令道:“放出来。”

槛门被打开,枷锁被卸去

,恨得咬牙切齿的龙且亲自将他从里头狠拽了出来,猛力摔到了地上。

黥布体力枯竭,哪里能吃住盛怒之下龙且的力

气。

他被这一拽一甩,狼狈地摔到地上,又在粗粝的砂石上滚了一圈,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他却不敢站起。

只匍匐拜下,头低垂着,哪怕朝着地面,目光仍是躲躲闪闪。

哪怕未看向项王,他也能清晰感觉出那道充满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