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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176)

越发惶然。

相比之下,城外楚军却始终一副兵精粮足、士气旺盛的景象……

待真入冬后,若还等不来楚军撤围退

兵的转机的话,他这城中粮食必将耗尽。

届时兵疲少粮,又无寒衣补给,那当真要不战自降了。

可他苦撑至今时

今日,又哪愿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张耳毫无睡意,索性不浪费时间在榻上辗转,而是披了外衣,顶着微凉夜露,往

城墙上去了。

城墙上的轮值守兵皆是面有饥色,眼里透着茫然无措。

见主将无声来此,他们也仅是一愕后闷声行

礼,恭敬让至一边,除此再无多的反应。

张耳心事沉重,倚在石砖上,远眺乌蒙蒙的远方。

一望无尽的平原上,

整整齐齐地驻扎着数不胜数、此刻微映淡淡月辉的军帐,将这座临淄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定睛看去,还可见手持火把

的一道道深色人影,在其中有条不紊地巡视着。

临淄这座孤城置身其中,就如在江心的一片枯叶,随时将被翻卷来的

浪潮击打沉沦,彻底覆灭。

张耳登高远望,盯着一道道朦胧却醒目的火光,怔然出神。

直到被越发冰冷的夜风吹

得打了个寒颤,才一下清醒过来。

回去罢。

张耳眼下满怀顿挫失意,步履蹒跚地欲下城墙。

结果才下几步,

远处忽然传来阵阵歌声!

歌声起初只是堪称微弱的轻响,随风声荡漾。

然而不出数息功夫,便因越来越多人声加

入唱和,变得响彻四野,贯入临淄城人耳中。

酣睡的人迷茫醒来,清醒的人潸然泪下。

被临时征用的齐兵一脸茫

然,他们不通赵话,只听出歌声响亮而凄婉,令闻者胸口抽紧,倍感伤怀。

但追随张耳多年、于之前恶战中幸存逃至

此地,一困就是数月的赵兵们,哪会辨不出熟悉的乡音?

他们只听了一小会儿,便被勾起思乡愁绪,加之前路茫茫,

生死不知,更是泫然欲泣。

不知谁先启头和歌而唱,不出片刻,临淄城中凡是醒着的赵兵,皆难耐满心郁结,泪水纵

横,情不自禁地和声同歌起来!

一时间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凄婉悱恻的赵歌,混杂其中的哭泣声亦是清晰可闻。

起彼伏间,早已分不清哪些源自楚军营帐,又有哪些源自城中赵兵了。

张耳则大惊失色。

即便他的头个念头,便

是楚军故意用计乱他军心,但潜意识里还是浮现出个叫他不敢相信的可怖念头。

——楚营之中,怎会突地冒出如此之

多赵兵来?

张耳心中悚然而惊,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楚人已尽得赵地!”

他非是赵人,却治赵地甚久,加之视

其为最后退路,情怀非同一般。

因所受震荡过重,以至于自言自语时,竟大意地忘了压低声音,叫左右侍从听了个一

清二楚。

一听连大王亦自知穷途末路,又失去了做最后屏障的家乡,本就垂头丧气的众人再无法强撑镇定,纷纷失声

痛哭,再无法拿稳手中兵器。

张耳见此情形,不由仰天长叹,久久无语。

那日盟军打项羽个措手不及、连下三地

、屠戮楚地的威风,仍历历在目。

怎才错眼功夫,即每况愈下,落得孤身为战,四下无援的境地?

他想不清楚,

也无暇再想清楚。

张耳默默回到屋中,未理四周凄凉赵歌,也无心鼓舞泪如雨下的众兵将,兀自派出许多斥候,打探

各个城门把控的状况。

待听取完毕,他心中重新燃起一线希望来——许是因南门朝向楚地之故,楚军于那处看守最为

空虚,仅得千余人。

张耳实在不愿相信,赵地真已沦于楚军之手。

为着最后那丝侥幸,他决心撇下这座孤城,精

简随从,趁夜突围北上。

哪怕真丢了赵地,实在要死,他也不愿葬身他乡,宁肯死在回家乡梁地的路上。

于是一

炷香后,北门处忽战鼓高擂,声势大作,城中赵兵好似失心疯般欲要朝外突围,一下吸引了围城楚兵的注意。

趁着楚

兵纷纷朝北门聚去时,张耳仗月色遮掩,靠最后追随于他的二百死士自南门慨然突围。

南门那千余楚兵似是都挂心于

北门动静,对忽然冲出的张耳一行人毫无防备,多的是只来得及抄上兵器、而未赶得及上马的骑兵。

徒劳地追出几十

步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骑绝尘,越跑越远了。

张耳虽自知处境凄凉,见此计施行得如此顺利,心里仍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