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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183)

哪想项王骨子里毕竟是个血性汉子,于这上悄无声息了数月,到关键时刻,反倒

不拘这等……小节了。

群臣一头雾水,吕布却是求之不得,心里乐得开花。

他老久未曾对人行此跪拜大礼,虽远

不至于膝疼腰酸的地步,但就他那傲脾气,又哪会乐意拜久了!

得亏这憨王识趣,固然平日反应迟钝了些,该挺身而

出、接受那水到渠成的皇帝称号时,却是不枉多让。

不过,哪怕憨王真为遵守那劳什子恭谦礼法,折腾虚头巴脑的辞

让不就的那套把戏……这辈子也就一回,忍便忍了罢。

得亏这憨子行大事时的利索劲儿,还真有几分老子当年风范!

吕布拐弯抹角地自夸一番,面上凛然,心里却甚是满意,麻溜地起了身。

不料才一抬眼,就意外地与那憨子的灼

灼目光对上。

这憨……憨帝总瞅他作甚?

吕布被那闪着精光似的重瞳子瞅着浑身发麻。

不等他缓过这口诧异

的劲儿,气势汹汹地瞪回去,憨帝已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转而看向不论心思如何、面上皆满是忠诚的群臣,忽问道:“

博士何在?”

闻言,一直寂寂的叔孙通眼睛一亮。

前秦尚在时,他便是待诏博士,后受胡亥擢用,被晋为博士。

见秦势渐颓,他当机立断,侍奉楚王心,又于那日宫中事变时见机够快,转而顺从项羽。

然他不长于谋略,也不

擅于游说,始终默默无闻。

今日劝进虽是事发突然,但他却隐隐约约察觉,此或为自己等待已久的出头之日。

真等来这句,他哪管自己心如擂鼓,毫不迟疑地出声道:“臣在。”

项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即位之

礼,一切从简。”

叔孙通精明圆滑,哪儿听不出项羽的言下之意?

——霸王进封帝位的即位礼,真将由他主持!

叔孙通心绪激荡,哪还在乎愿委他以重任的项王,究竟重不重礼仪规范?

他毫不犹豫,当即在同僚嫉妒的目光中

大声应是!

项羽将此务吩咐下去后,好似怀揣着甚么心事,遂干脆利落地散了庭议,唯独留下吕布一人。

范增虽

揣了满肚子的话想与大王说,却分得清轻重缓急。

见是奉先被大王留下,他心里反倒更定,欣然顺势告退了。

布满心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憋着等人走干净,才转过身来,一脸纳罕地问这憨子:“大王有何吩咐?”

项羽却只以令

人毛骨悚然的奇怪目光望着他,始终默然无语。

直看得吕布寒毛直竖,欲要再问时,忽又垂眸,淡淡道:“无事。”

吕布眼皮狂跳。

若非他自知不敌这憨子一身蛮力,就冲对方这无事耍他玩的气人劲儿,也必得饱以一顿老拳。

项羽浑然不知爱将心里转悠着大逆不道的想法,面色心事重重,突然问道:“奉先……可有所求?”

他之所求?

吕布微眯起眼。

还能有甚么,自是那刘耗子的脑袋!

他毕竟曾在喜怒无常、动辄使粗的董胖贼跟前混得风生水

起,对此类试探之言,早已练出了一身机警。

虽不知这憨子怎无端试探于他,吕布仍是反应极快。

随着那对招子

一转,就于电光火石间,将那不好明言的‘所求’做了冠冕堂皇的诠释,慷慨激昂道:“大王勇武绝伦,气盖于世,且礼

贤下士,仁而敬人,正是天授乱世之明主!士人行走于世,所求不过侍一明君、以证志向——”

项羽凝神屏息,认真

听着,此处突然出声,打断了吕布的话:“奉先志向……为何?”

吕布少有遇着被项羽打断的时刻,当场被问得一怔

待听清楚这问话后,又不禁一哂。

——有志向的那位吕温侯,已被缢死在白门楼了!

吕布眸光微闪,宛若

无意地回避了那憨子的目光,狡猾道:“布之志向,自是为大王平天下,战四方!”

项羽静静垂眸,并未言语。

他本能地察觉出,爱将此时心绪低落,且……并未说出实话。

吕布哪里知晓,这素来是任他糊弄的憨子,这回竟是心

里亮堂。

项羽沉默片刻后,并未多问,而始终是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直到吕布耐心耗尽,出声请辞时,他才心不

在焉地应了。

——这憨王自打要做憨帝后,一身憨气竟是加重不少!

吕布一边策马回府,一边暗自庆幸。

娘的,得亏老子不是楚人!

否则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皇帝,这辈子岂不是有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