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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西楚]霸王无独(223)

范增忧心忡忡地看着威仪深重的年轻帝王,心下叹息,好歹忍到了散朝之后,才追上项羽脚步,表明私下谏言之意。

项羽虽挂心久久未归的爱将,但对功高劳苦的亚父,素来很是敬重。

见范增神情郑重,显有要事要谈,遂肃了面容

,屏退左右,亲自领人入了内殿。

范增谢恩落座,叹道:“前阵时日,陛下可是亲手斩了一娄姓说者?”

此事虽

还未传出宫廷,但项羽未曾刻意下令压制此事,而娄敬一大活人凭空没了,又岂会激不起些许水花?

那日放娄敬入宫

的旧齐将领,就为此坐立不安了数日,问得娄敬下场后,更是胆战心惊,生怕惹祸上身。

项羽漠然道:“然也。”

范增不由蹙眉。

见亚父面露欲言又止的神色,项羽破天荒地多解释了几句:“此人心术不正,献策藏奸。”

完具体缘由后,范增面色稍加缓和,心里仍觉得遗憾,摇头道:“那娄姓说者名不经传,陛下肯予以破格召见,本是纳谏

不拘之美事……”

即便那娄敬胡言乱语,居心叵测,轻则不听取,重则斥而逐出已是绰绰有余。

君王亲手击杀,

却称得上失态了。

即便在他听来,此说者其心确可诛,可由外人看着,却是帝王刚愎自用,一旦不顺心意,便要为帝

王所杀。

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他日又哪儿还有说者肯向陛下提别的意见?

范增一番苦口婆心,可见项羽始终默然

,便知这番说辞,全然未被对方听到心里。

他既着急又无奈,退出殿后,望着通明灯火,空前想念起看似直来直去、

却足智多谋、还总能轻易谏动大王心思的奉先来了。

若奉先在,何至于此!

范增深深扼腕。

纵真迟了未能阻

止,面对陛下如此行事,以奉先那忠肝烈胆,必将上手猛揍——咳,武谏一番。

吕布哪里知晓,这偌大楚都里,除了

那闲得无事就爱琢磨些叫他冒白毛汗的情诗的憨帝外,连那范老头儿也没少念叨自己。

当他风尘仆仆地抵达久违的楚

都咸阳,愕然望见城外竟挤满了自发前来迎接这支打了大胜仗、收复了巴蜀二郡的楚军,沿道热情欢呼的男女老少!

与那日于物是人非的下邳前久久徘徊,最终选择离去的心境截然不同。

吕布目睹此景,却只想起了那回自灵璧回彭城

解围的闹剧,同样真挚热情地簇拥着他的彭城父老……虽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并不讨厌。

哪怕原本威风八面地骑着

玉狮,与便宜韩兄与李左车行于队列最前的他,被不知名的野花野果儿给抛得满身‘狼狈’,他也奇迹般地未觉恼怒。

玉狮远比他表现得更符合个刚打了大胜仗的将军,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迈着。

它通体雪白,平日总被敌血染得触目

惊心的赤粉斑驳,此刻却撒上了红黄相间的花瓣屑儿,显得神气昂昂。

只是走着走着,还未由迸撺人流中,‘挤’入

那西侧城门,刚还喧闹的四周,突然落入一片静谧。

玉狮不安地抖了抖耳朵,原地以蹄子刨了刨……竟不肯动了。

咋回事?

吕布一头雾水地朝四周张望。

他还未来得及捕捉到什么景象,耳畔就传来一阵极熟悉的急促马蹄声,

沉重而有力,迅速朝他这处靠近。

——天有骄阳似火炙烤,下有霸王踏雪而来。

除早朝外,仍不好朝服好战袍的

楚帝一身银亮戎装,驭爱马踏雪乌骓,就如一阵骤风般转瞬即至。

帝王亲至,路上自是无人胆敢继续站立。

连韩

信在内的楚军高阶将领,皆忙不迭地翻身下马,恭敬伏拜行礼。

唯有吕布虎眸微眯,腰杆始终挺得笔直,平静而傲然

地与楚帝对视。

项羽亦不觉有任何不妥,兀自专注地凝视着多时不见的心上人。

这望着望着,楚帝紧抿的唇角就

如初雪逢春般缓缓化开,于向来寒若霜雪的面庞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94章

同样对吕布翘首以盼的范增, 好不

容易窥见吕布回府沐浴的时机,将近日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

吕布那头长发还湿漉漉,黏在修长脖颈上, 顺着线条顺

畅的肌肉,不住朝下淌着水,将草草披上的白色里衣都给泅湿了一大片。

咋他澡未冲完, 茅房也未来得及上,就有差

使找上门来了?

吕布强压下满心不耐烦,面色深沉地听完,又瞥了眼目光殷切、赫然等着他表态的范老头儿,肃容颔

首,表示已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