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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情回来(75)+番外

薛明阳看着,不由自主地想伸手过去,抹掉那缕令他心疼的笑容。他握紧了拳,努力抑制住自己,终于没有动弹。

第33章

甄陌的声音变得平平无奇,仿佛麻木地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然后,他就不见了。消失得很干净。我早上出去上班,晚上下班回家,他就不见了,他的东西也全都带走了,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一样。那时候,我才感到了巨大的恐惧。我到处去找他,发了疯一般。我找遍他所有的朋友那里,可他好像给他朋友都诉过苦了,说我脾气太大,老是埋怨他生意失败,不体谅他,跟我在一起实在是没法过了,因此他的朋友都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也都说没看见过他。我找了一个星期就放弃了,也什么都明白了。这时候……离我挪用公款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有代理商催货,却找不到我,就把电话打到了公司,于是东窗事发。而我……只是觉得很疲倦,一直躲在安宁那里睡觉,只想一睡不起。公司很快报了警,然后,警察找到安宁家,把我抓走了。”

薛明阳看着他苍白的脸,却一直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心里忽然一丝丝地抽疼起来。

甄陌似乎越来越冷,淡淡地道:“接下来的事就是按法律来了。在公安局,我什么都不说,其实倒不是对抗,实在是觉得疲倦,一个字都不想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真的无所谓了。然后,很快就批捕了,我从拘留所转到了收审所,在那里呆了3个月。那里面……环境……很不好,我吃过……很多苦,那些人……很饥渴,都快要憋疯了……我从来没有反抗过,只想……死了算了。后来……关进来一个老大,他们都叫他大哥。他看了两天,对我起了恻隐之心,就护住了我,不准他们再动手,然后,又问我到底是什么事进来的……我……这才告诉了他……他送了消息出去,让人帮我找。过了半个月,传回来的信息是,他在拿到我最后一笔钱的第三天,从北京飞到温哥华。他办的是移民,当时已经结婚,对方是加拿大籍的中国女人,比他大,离了婚,没有财产。双方各有所图,所以办得很快,据说那个女人是半年前回国,与他结婚的,现在已经怀孕。也就是说,他生意刚刚失败的时候,就在打这个主意并且立刻实施了,却不但将我蒙在鼓里,还一直在骗我帮他搞钱。”

薛明阳看着甄陌,却只能看到他瘦削的下半张脸。他一直用修长的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头、眼睛、鼻梁,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然而即使如此,他仍然能够清楚地看到,甄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甄陌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布帘,显得有些模糊:“我听了之后,无话可说。我是个白痴,自作自受,没什么可怜悯的。那个大哥告诉我,像我这样的罪名,挪用公款超过了100万,只怕会判无期,最少是20年。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死刑最好。’他也就沉默了。……不久,北京总公司的律师来看我,对我说,总部的老板调看了我的档案,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考虑一下,如果我跟他3年,这100万就一笔勾销。我根本用不着考虑,立刻就答应了。后来,那个大哥也说我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居然会遇到一个也是GAY的老板,而且我又长得好,总算是救了自己一条小命。”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笑。

薛明阳咬住了牙,眼里满是阴郁的狂飚。

甄陌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疲倦:“很快,北京总公司的老板交代下来,那100万由他私人垫还,算我借的。公司撤销了诉讼,又去公安局销了案,我就被无罪释放了。从收审所里出来的第二天,律师便陪着我到了北京,让我打了张100万的借条,然后把我交给了老板。……老板很有名,比我大15岁,被媒体称为著名的青年企业家,看上去外表斯文,温和儒雅,我还想着这3年不会很难过。谁知……他在c黄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嗜好,我第一次跟他上c黄,就差点送了命……”他的手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薛明阳终于后悔了,不该在这个公共场合跟他谈。他想砸东西,又想过去拥抱那个令他怜惜不已的孩子。可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这里看着。

甄陌的声音却似恢复了冷静,缓缓地说道:“我……那时候……只觉得没什么不能忍的,总比进监狱过一辈子强,被一个人折磨总比被许多人折磨要好过得多。再说,他……除了在c黄上外,对我还算是很照顾,给我住的公寓很大,设备先进齐全,还请了保姆做家务。他一直说我长得很漂亮,总喜欢为我买各式各样的名牌服饰,让我穿给他看,然后再将我拖上c黄,亲手把那些衣服脱掉……对这些事,我都没什么可说的,总之他要怎么样都可以……但他又嫌我不够热情,太冷淡,总会把我往死里整……渐渐的,我又学会了把身体跟感觉分开,让身体在他下面达到高潮,感觉上却是一片空白,那样一来,日子会好过一些……一年之后,他看我一直逆来顺受,似乎对我有了一点信任,就让我当了他的私人助理,会每月给我一份工资,其实无非是司机、保姆、打字员,当然主业是随时随地陪他上c黄。不过,我还是跟他学到了不少东西,譬如场面上的应对自如,譬如如果管理一个大型集团,如果迅速果断地处理各种事务。到后来,他喜欢带着我出去应酬,因为常有他的朋友夸奖我,似乎很羡慕他,他就觉得很有面子,以后在c黄上折腾完后,也会赏点医药费下来。……就是这样,我在北京过了3年。在我心里,却仿佛过了30年一样,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我25岁生日那天,离我们的约定还剩下3个多月,他曾经问过我,需不需要他帮我杀了薛明?如果我想,他立刻替我办,条件是让我再跟他3年。我很清楚地告诉他,不。那个晚上……他几乎把我拆成了碎片……我整整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后来,他就天天折腾我,一夜也不放过,直到我们约定的最后一天。过了午夜12点,他放开了我,从c黄上起来,告诉我说:‘你自由了。’然后把我当初打给他的借条放到了我身旁。那一刻,他又教会了我一个重要的品质,守信用,重承诺。……我在c黄上又躺了10天,才能够勉强起来。他没有再出现,只派他的律师过来。我把房间钥匙交给了他,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是我自己的,只除了几本书。律师说我可以带走所有的衣饰。我想着将来重新找工作,总是用得着,就带了一些衣服,然后自己买了一张火车票,就回来了。律师说他有张支票要给我,不过我没要……算不得赌气,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那3年,是我欠他的,现在还完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