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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玉堂(37)+番外

听袁妈妈一口咬定自己长得像已经去世的楚家老太太,明月微微一怔,一时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很明显,她在胡扯。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个粗使婆子一眼,淡淡地道:“袁妈妈真是有胆有识,让本公主都不得不佩服。”

赵妈妈也是上上下下地打量那个婆子,心里琢磨着她撒下这个弥天大谎,攀扯上公主,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听了公主的话,袁妈妈的态度越发恭谨,立刻跪下磕头,“是奴婢多嘴了,请公主殿下恕罪。”

赵妈妈这时才抓到说话的时机,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婆子好生无礼,不过是安王妃娘娘传你来问话,你老实回话便是了,居然敢自作主张攀扯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公主金尊玉贵,你竟敢拿犯官家眷比之,实是罪不容诛。”

安王妃顿时坐不住了,“来人,将这个大胆刁奴拉出去杖毙。”

“且慢。”明月连忙阻止,慢条斯理地说,“王妃,这个婆子如此举动,分明是居心叵测,须得细细盘查才好。我来自异邦,与贵国诸人均无怨无仇,既是有人想要攀扯,也不过是想通过此事对付别人。在燕京,与我有关的人极少,无非就是摄政王,还有就是安王与王妃,无论那人针对的是谁,都其心可诛。依我之见,不如将这婆子一并交给摄政王去审,总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否则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算害不到我们,也会误伤了别人。王妃不若叫人将她绑了,堵上嘴,好生看管着,别让她自个儿寻了短见,也别让有心人灭了口。今儿是赏花会,王妃待会儿还要出去待客,哪有闲功夫听这刁奴胡扯瞎侃?”

安王妃今天是有些乱了方寸,此时得公主提醒,猛然一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若此时将这婆子杖毙,摄政王想要查问时,她又从哪儿变出人来?想到后果的严重,她不禁脸色发白,厉声说道:“秋藻,去叫卢妈妈带两个嘴紧的粗壮婆子来。”

秋藻答应一声,转身奔了出去。

袁妈妈只是磕头,“王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看到公主的样貌,心里吃惊,这才脱口而出,冲撞了公主,心中着实并无歹意。公主来到燕京,皇上赐婚摄政王爷,人人皆知,奴婢也听人说起过,依稀提到公主的生母原是汉女,乃是我们大燕人。原本奴婢没在意,贵人的事哪里有奴才们说嘴的地儿,可今天见到公主的样貌,心里吃惊,才猛然想起当年的事。楚家原本有一嫡出小姐,一日出外上香,竟再也没有回来,便连跟去的婆子丫鬟车夫下人也一起失踪了,有流言说是被山匪掳走,知县衙门的捕快翻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山头,也没把小姐找到。楚大老爷以为小姐已经遇难,便为小姐发了丧,此事却是成为悬案。奴婢原是没见识的,不过是胡思乱想,却莽莽撞撞地冲撞了公主殿下,违了王妃娘娘的规矩。奴婢有罪,愿意领罚。”

安王妃气得浑身微颤,“真是满口胡沁!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

旁边的两个大丫鬟立刻过去按住袁妈妈,拿着帕子塞她的嘴。

明月轻笑,“赵妈妈,我原以为你是能说会道的,可是跟这位袁妈妈一比,那就笨嘴拙腮了。”

赵妈妈已是气得黑了脸,“好大一盆污水,连我们大妃都敢扯进来,真当我们神鹰汗国都是泥菩萨不成。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当我们公主好性儿,连个粗使婆子都敢欺上头来,哼!”

安王妃更急了。安郡王是逍遥王爷,不参与朝政,来往的也都是赋闲公侯、士子文人,与朝中大臣几乎没有交情,安王妃自然也很少见那些臣子内眷,管家理事上她很精明,可对于朝中那些波谲诡诈的阴谋却向来生疏,此刻听赵妈妈话中之意竟是暗指这刁奴是王府安排来与公主为难,不禁惊怒交加,一时理屈词穷,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公主解释才好。

明月见安王妃的眼圈都红了,急得要落泪,赶紧笑着安抚,“王妃不必忧心,赵妈妈并无他意,只是就事论事,恨这个婆子言语无礼而已。勇毅亲王与安郡王乃是兄弟,只怕是有人想要从中挑拨,让两位王爷心中生隙,兄弟不和,以便有机可乘。安王与王妃待人真挚,和善友爱,明月不是糊涂之人,别说只是一个奴才,换了谁来离间挑唆都不管用。”

安王妃心里一热,拉着明月的手,感激地说:“还是公主明白,我就是个糊涂的,竟让人把手脚做到眼皮子底下来了。有公主这句话,我就再不忧心了。我们王爷从小就对摄政王推崇备至,一向尊敬兄长,别人再怎么挑拨离间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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