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晗(53)

海上的大风吹着浪头一下一下打在渔船上，渔船晃来晃去，一群人站都站不稳。大家勉勉强强穿好了救生衣，攀着船杆，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绝望。

茫茫大海上，暴风雨即将袭来，这本是再往常的事，可是翩翩这渔船太老，就连哪里漏水也不知道。

平安被老陆头紧紧护在怀里，她苦笑了一下，才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上天就要把她的幸福夺走。

一个大浪卷来，船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浪头直接打在了甲板上，所有人都被淋了个湿透，老陆头看到天边已经雷电逼近，看来暴风雨不远了。

他说了句，“各位，对不住了。”自己又裹紧了怀里的平安，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再次袭来的大浪。

“老陆头......”唐南喊了一声，后半句被海水给吞没，一个巨浪已经把小小渔船给打翻，一群人像蚂蚁一样被打散，冲到了海里，渔船的骨架散开，几个木块漂浮了上来。

唐南从水里浮上来，刚好看到木块，就赶紧游了过去，他又就近扶了几个年轻的船员，鱼船上所有工作人员加在一起刚好六个人，现在四个人已经都攀附在浮木上，只剩下老陆头和老幺，还要那个丫头不见踪迹。

可是，突然，一记慑人的闪电打在上空，紧接着轰隆隆的像似要把大海掀出个口子来。

暴雨突袭，所有人都开始自顾不暇，大家死死扶着手上的木头，人群被打得七零八落。

在不远处，平安沉在水里，她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还可以正常呼吸，她不会游泳，像个八爪鱼一般在水里使劲颠簸才不至于沉下去。睁开双眼，平安看到前面也有个黑影，她颠了过去，是那个年轻的船员。

老幺的头上有个伤口在不断冒血，肯定是刚才不小心被砸到，平安晃了晃他的身子，他都晕乎乎。平安浮在水面，东张西望，看不到老陆头，平安有点不安。

正在这时，一个浪打来，平安抱紧了老幺，两人飘远了一些，却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唐南，他吐出一口水，“老幺。丫头。”

平安把老幺推给了唐南，“他只是晕过去了，你照顾他，我要去找他。”

唐南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看到老幺被推了过来，他赶紧接住，“丫头！”却没有回音，平安一个转身已经沉入了水里。

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人总能爆发潜力，平安这会儿对游泳几乎是无师自通，她在水里像个自由自在的鱼儿，而身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群小鱼，小鱼绕着她形成了一道鱼墙。

平安看不清路了，正要穿越鱼墙，小鱼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前方游去，这似乎是在告诉平安什么，平安跟着鱼儿向前游去，终于在悬浮的沉船边上找到了老陆头。

老陆头抓着被打断的杆子，头冒出水面，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平安冲上去抱着他，老陆头突然很欣慰地一笑，手一松，身子就止不住往下沉，平安个子小，根本拦不住。

“陆爷爷！陆爷爷！“平安的口中进了一口海水，咸得她表情抽了抽。

强打精神，平安脚底加大了颠簸的频率，好在终于不往下沉了，刚才指路的小鱼又回来了，而且还多了好几倍的数量，将两人给团团围住，平安望着老陆头，心中想：“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抱着老陆头，一股股温暖的电流从平安身上传到了老陆头身上，两个人身上都冒着光。

唐南又找到了之前的几个船员，几个人尽力凑在一起，大家几乎都看到前面的水里冒出了的巨大光芒。

有人问，“前面放光呢，怎么回事？”

唐南摇摇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光亮很快消失，水面上就这么冒出了老陆头和平安两个人头，而就在两人冒出水面的时候，暴雨顷刻停止，大海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老陆头也看到了唐南一群人，他护着平安朝唐南这边游了过来，“大家都没事吧！”

船员看到船长也安然无恙，顿时信心大增，“没事！”

唐南看到老陆头身边昏昏欲睡的平安，“这丫头没事吧，刚才一直要来救你。”

老陆头抓紧了手中的平安，“我们得赶紧靠岸才行，这边的海域距离我们的海岛应该不太远。”

“难道要游回去，咳咳。”唐南吐出一口海水。

话音刚落，前方水面浮动，难道，唐南提高警惕，告诫大家，“大家小心点，有鲨鱼。”

人群骚动了一阵，就看到一条海豚跃出水面，在夜色中留下一个美丽的弧度。而且还不止一条。

老陆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还是忍不住怀疑，“它们好像要帮我们带路。”他想起刚才睁眼的时候，看到眼前的鱼群，以及平安欣慰的笑颜，这丫头似乎可以召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