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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云端(135)

冯佳容越说越激动,“她太爱你,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提出跟她分手,她在我家里时总是发呆,常常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阳光,很少说话,我看着就为她难过,而且觉得为你这样不知好歹的男人牺牲根本就不值得。那样纯粹而热烈的感情其实是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的,但只有你遇到了,你却这样对她,简直是狼心狗肺。你出去问问你那些朋友,曾经有人那样爱过他们吗?”谭柏钧心里剧震,却仍然无言以对。

冯佳容深吸口气,恢复了冷静,“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这话不是念秋让我跟你说的,是我自己忍不住。念秋托我送去的东西会很快送到,就这样吧。”不等谭柏钧说话,她便挂断了电话。

谭柏钧吩咐汪玲,等会儿有人送东西上来,让她通知保安放行,并直接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不久,他就看到了那个东西。

两个年轻人动作麻利地拆开包装,将里面用油画框装裱得很精致的一幅十字绣露了出来。他们把画倚在墙上,拿出送货单递过去。谭柏钧看着那幅尺寸很大的绣像没动,汪玲马上接过送货单,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将两人送出去。

宽大的房间恢复了宁静,谭柏钧走近那幅像仔细端详,确认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立刻想起去年沈念秋曾经对他说过,要送他一幅绣品做生日礼物,后来风波迭起,他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沈念秋还是把这幅像绣出来,仍然送给了他。

这幅照片拍得很好,可以说将他所有的特质都抓住并且表现出来,再配上苍茫的天空、翻卷的乌云,更凸显出他的强硬与坚定。他已经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被沈念秋拍下来的,以前也从未看见过,但他很喜欢这张照片。如果只是用相纸打印出来,效果应该没有这么好,沈念秋用四股线绣出来,使整个画面有种强烈的立体感,看上去更加出色。

在他眼里,这个工程实在太浩大了,那么多种线,要绣那么多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这幅作品完成?站在自己的像前,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绣出它来的人在里面倾注了怎样的深情。

看了很久很久,他回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想要拨打沈念秋的手机。刚按了几个号码,他便停了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幅像。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沈念秋说出自己的心情。两个人太久没在一起说话了,甚至连视线相对的机会都没有过,现在应该对她说什么呢?

犹豫了一会儿,他重新拨给赵定远,平淡地说:“小沈在上海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主动问起沈念秋,赵定远很高兴,“她刚才跟我通过话,认为那个店址不行。那幢楼的条件是不错,但经营成本太高,风险太大,她建议放弃。她这两天还看了一些地方,准备综合评估一下,再向我报告。”“哦。”谭柏钧沉吟片刻便道,“这事以后再说,不用急,你叫她今天就回来吧。”“行。”赵定远很干脆,马上通知沈念秋回来。

今天只有一班飞机从上海浦东飞沐城,三点起飞,五点到。沈念秋把航班号直接报给汪玲,她便安排了司机开车去机场接。

以前都是这样,谭柏钧并没有亲自去接人的打算。他不想惊动整个公司,免得流言又会满天飞。刚刚放完元旦假,今天第一天上班,他要开很多会,听取各分店的总经理和总店各部门汇报从现在到春节的工作安排。

他心里不再纠结,感觉轻松愉快了很多,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也没有让他觉得厌烦或者疲惫。他始终很专注,态度也很和蔼,与这半年来的冰冷易怒大相径庭。这让那些中高层管理人员都暗地里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已是华灯初上,谭柏钧听完张卓的汇报,猛地发现已到晚上七点,不由得皱了皱眉,对汪玲说:“怎么小沈还没回来?问问司机,再塞车也不可能塞上两个小时吧?搞什么名堂?”汪玲马上拿起手机打出去。屋里很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司机那边的情况似乎非常乱。他扯着嗓子喊,“汪主任,沈总乘坐的那班飞机五点就到了,可是一直在天上盘旋,就是不降下来。我现在在问讯处,很多来接人的都在打听情况。一开始他们说是因为航班多,地面上飞机都停满了,降下来也没地方停,就在天上等着。大家等了两个小时,都感觉好像出事了,一直要求他们告知真实情况。现在听他们说好像是飞机出了机械故障,起落架放不下来,飞行员正在处理。汪主任,你是不是过来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打听不到确切的消息,问讯处的人什么也不知道,这里吵翻了天”会议室里的人全都变了脸色。谭柏钧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他为什么不及时打电话回来报告?早干什么去了?我马上去机场,散会。”说着,他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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