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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114)+番外

他们临时在山路旁的林中小憩。宁觉非让云深倚着自己,关切地问他:“你怎么样?”

“没问题。”云深平静地说。“我能支持。”

“好,那你看,以眼下的情形,我们是是直接硬闯,还是绕道而行?”

云深想了想:“不能绕道,这会让南楚有余裕部署兵力,堵截我们。最好还是从燕屏关出去,关外有我们的一万铁骑,必要时可以根据我们发出的信号在那边发动强攻,以接应我们。城中也有我们的人,可以伺机发动,引起骚乱。我们手上还有景王,即使荆无双现在已接到了临淄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无法阻挡我们。”

宁觉非听着,点了点头:“好。那就直接闯关。”

云深笑道:“不知你那大哥看见了你会有什么表情。”

宁觉非轻轻叹了口气:“世事难两全,只能顾一头。我与他,终是做不了一世的兄弟。”

云深将他揽着自己身子的手拿过来,紧紧握住,温和地道:“将来,待南北一统,战火停歇,你们还可以做兄弟。”

“但愿如此吧。”宁觉非慨叹,随即恢复了平静。“别管这些了,你先歇歇,我去看看景王。”

云深由着他将自己平放在地,看着他细心地替自己垫好布卷做枕头,又将披风盖上,不由得满心喜悦,满脸微笑。

宁觉非也对他笑了笑,随即走到淳于翰身前,蹲下看他。

淳于翰自出生以来便没吃过这种苦,这两日两夜连续不断的奔驰已是让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累得精疲力竭。他当日被北蓟大军围困在白山上时,也没有如此狼狈。

宁觉非从身旁北蓟士兵的手中拿过干粮和水囊,轻声劝道:“来,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淳于翰眼皮都抬不起来,只是躺着,微微摇了摇头。

宁觉非探手将他扶起来,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把水囊送到他嘴边,温和地哄道:“那就喝口水。”

淳于翰便张口喝了两口,随即又恹恹地摇了摇头。

宁觉非轻声道:“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燕屏关了,等我们出了关,就把你交给荆无双,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淳于翰一直闭目不语,此时忽然泪如泉涌。

宁觉非一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难受?”

半晌,淳于翰才睁开眼来。他眼里布满红丝,满是悲伤。

“怎么了?”宁觉非关心地低声问。

淳于翰抽噎着问道:“觉非,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那个北蓟国师?”

宁觉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言不讳,一时倒不好措辞,直说吧,怕伤了他,这个小王爷喜欢自己,这几日已是表达得淋漓尽致,说他一点也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的感情都给了云深,那是无论如何不会迁移的。在前一世,他一直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对爱人一心一意,要他在感情方面三心二意,那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淳于翰勉强着翻转身,紧紧拥抱住他,呜咽着:“觉非,觉非,为什么你不肯喜欢我?”

宁觉非轻轻叹了口气,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一个小孩子般。

淳于翰就这么伏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哭到最后已是累到体力透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宁觉非觉察出了他的异样,将他推开了一点,不停地按摩着他的胸和背,口里不断地说:“张大口,吸气,吸气。”

淳于翰张开嘴,猛烈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时,云深那边已下令前进,人们纷纷收拾起来,准备上马。

宁觉非将淳于翰抱上马,交给一个北蓟骑兵抱住了,温和地对他说:“你别乱动,当心危险。”

淳于翰嗫嚅道:“觉非,马上就要……分手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宁觉非耐心地跟他解释:“我一会儿说不定会跟人动手,恐怕护不住你,也施展不开。我答应你,出关的那段路,我会让你过我这边来,好吗?”

淳于翰听着很受用,也知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便乖顺地点了点头:“好吧。”

宁觉非对他赞许地笑了笑,便过去上了马,当先驰去。

卧虎山上的伏虎寨在他们经过时并无动静,依宁觉非的推断,他们应该是断自己这一行人的退路,若燕屏关守军出击,伏虎寨便自后拦截,前后夹击,才是最正确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