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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261)+番外

宁觉非略微沉吟,便道:“好。”

云深只是肩上中箭,其他都没什么,内腑虽然被震伤,将养了两日,也好了许多,这时竟挣扎着起身,自己下了c黄。

宁觉非吃了一惊,连忙扶住他,随即将他慢慢抱起来,带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将他放到c黄上。

云深一躺下来便道:“你去照顾一下淡老板,让人把枕头巾被都换上新的,便把他挪到c黄上去歇息,别让人家以为咱们过河拆桥,把他扔在那儿不闻不问。”

“我明白,你放心。”宁觉非听他处处想着别人,正合自己的心意,不由得十分高兴。他温柔地轻轻抚了抚云深的脸,拉开薄被替他盖上,便走了出去。

澹台经纬警惕地站在门口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扑到c黄边,轻轻叫了声“舅舅”,便泪如雨下。

云深慈爱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低低地道:“小纬,别哭……”

初秋的风中,少年压抑不住的哭泣声隐隐传了出来,走在花间小径的宁觉非忍不住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良久,他无声地长长叹了口气。

第101章

傍晚,丹古在府里设宴,隆重款待北蓟使者。

宁觉非没有去参加。这是官方活动,他不想介入其中,况且云深还躺在c黄上,太子就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便推辞要照顾云深,婉言谢绝了。

丹古劝了一会儿,见他执意不肯,便不再勉强了。

独孤偃听说是澹台牧的兄弟为证使,心里不免好奇,便与丹古一起去了宴会,也帮着应酬一下。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宁觉非松了口气。

不再与漠悠然共处一室,云深的精神好了一些,也不必太控制情绪。他慢慢坐起来,靠着c黄头,握住太子的手,关切的道:“小纬,你先别急,我即刻修书,飞鹰传给你父皇,让他安心,应该可以缓解他的病情。”

澹台经纬已经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百感交集,心理矛盾重重。

北蓟将在迁都大殿上正式改国号为蓟,也就是说,那实际上是新蓟国的开国大典,千头万绪,一点错也不能出。本来,这些事一向是由云深总揽策划,只有他无法决断的大事,才会找澹台牧商议,现在他离开了临淄,朝中大臣虽多,不求有功,但求不过,都无法把事情交由他们去办,很多事情就得澹台牧亲力亲为。云深完全能够想象澹台牧承受的压力,心里突然觉得很愧疚。可是,他对宁觉非的感情实在是放不下,如果宁觉非不肯回去,他委实不知该何去何从。

听了他的话,澹台经纬使劲点了点头,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宁觉非走进屋来,对他们说:“小纬,你先去吃饭,我帮你舅舅整理一下,一会儿就来。”

澹台经纬在他们面前便再也没有大人样子,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会孩子了。他乖巧的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宁觉非已经安排了四个最精明强干的人贴身保护他,他也一直呆在院子里不出来,安全方面便不用太担心。

云深等他出去,边看着眼前的人,诚恳的道:“觉非,我想离开这里。住在别人家里,终究不是事。他们住越久,变欠下越多人情债。你若不住,心里便会一直记着,有朝一日人家来找你帮忙,那你是做,还是不做呢?我想,我们还是会北蓟吧,无论是在朝廷为国效力,还是去糙原放羊牧马,那儿毕竟是我们的家,要自由自在得多,你说呢?”

“恩。”宁觉非拿过铜盘,兑好温水,用柔软的布巾湿了水,温柔的替他洗脸,擦身。

云深精力挪动着身子,配合着他的手势,眼睛却一直专注的凝视着她的脸。

宁觉非看着眼前变得消瘦了很多的身子,一颗心彻底软了。等擦拭好了,他拿出干净的衣裳替云深换上,这才抬头看着他,柔声说:“我们回临淄吧。你胸罗万有,才华横溢,如果不用来为国效力,为民造福,实在太可惜了。”

云深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是。”宁觉非叹了口气,肯定的说。“是真的,等你的身子稍稍好一些,我们就走吧。”

“我的伤不碍事。”云深本能的道,一双乌黑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贸然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的解释。“觉非,你是不是以为这是我的计谋?不是的,小纬不是我叫他来的,这么危险地事,我无论如何不能做的。他是国祚之所在,半点闪失都不能有的。我这次独自前来,就是决定放下所有智记,一心一意听你的。你想要怎么样都行,我都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