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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脉脉[修仙](97)+番外

“除此之外,我那天可是眼睁睁看着你喂了他一枚解瘴丹。你大概是以为大大方方做就没人会向这方面怀疑,又把齐恒远当成了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蠢货。可解瘴丹刚刚吃下,他就把食肉蚁的窝巢当成了野鸡窝,这未免也太让人遐想了。”

“当然,这些都是细节,我本来也没有留意。只是被迸溅了鬼藤果汁后,你做什么要和齐恒远一人带一副手套?齐恒远的伤口都好了,你也不许他摘下来。这番做派,我思前想后,也只能认为你脸上有什么伪装了。”

温折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推测,看到魏涟的眼神中迸溅出深切的恨意:“我之前偶然知道了你们曾组成了一个五人小队,只是有人因事而离开……因为向这个方向有所怀疑,所以我询问了一下那个离开的队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出乎我的意料,你似乎很有名气是吗?”温折轻声细语的问道,而魏涟在听到这个问题后重重的挣动了一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怒:“闭嘴!”他咆哮着。

温折没有理会魏涟的怒吼,他慢慢的诉说着从齐恒远那里整理过的信息:“似乎全书院都知道你来自南疆,在争夺圣子之位的最后一步失败了(“我叫你闭嘴!”魏涟几乎叫喊的要疯狂了。)擅长用毒和一些奇怪的东西。是欧阳贺的朋友,唔……沈道友,我失礼了,但他当众表态过喜欢你?”

沈徵厌恶的向魏涟投过一个眼神:“是。从今天起我将为此而感到耻辱。”

“这些信息足够我确定一切了。更别提你今天放在帐篷里的花——凌云花的香气再加上白杏酒会引发心魔——我在看到这束花的时候就告诉了齐恒远,是不是又打乱了你什么计划?最后,虽然这样说很不谦虚,但我还挺懂阵法。”

温折停顿了片刻,观察到魏涟脸上暴怒的表情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凝固了一瞬,这才接上自己的话:“所以你原本计划给我下毒后扔到阵法上的路子没能行通。我不怕你的毒药,另外,我认出了那是一个要以尸体为祭的阵法,所以我把它毁掉了。”

魏涟的眼神刻毒的像是能拧出毒汁来。温折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他在刚刚的话语中特意采用了最能激怒对方的内容和语气。他并不是一个爱好挑衅的人,但凭江月的确教过他很多。

这其实有点小坏。温折想,不过自己只因为加入了一个小队就要被人看成祭品,毫无理由的被人带出去下毒暗算可真是件让人火大的事。

裴阡陌终于发出了声音,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在那之前所有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

“我知道了。”裴阡陌道,用一种温折从没听他发出过的冷淡的语气:“‘三尸为祭,整血献祀’,我族在落日森林里的藏宝之地。你打算用沈姊他们做祭品,再拿我的全部血液打开那个门——你这些日子特意靠近我,就为了到时候抓我方便吗?”

魏涟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反驳。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裴阡陌慢慢道:“但你算错了最要紧的一点:‘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只有女性才能冠以‘山鬼’之名。男性的话,只会有被所有人忽视的特点罢了。”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连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但他依然坚定的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你白算计了一场,欧阳……不,我该叫你魏涟。你就是拿我的血浇在那上面,也打不开门。即使你的计划成功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魏涟安静了下来,好像在仔细聆听并反映裴阡陌透露出的全部信息。过了片刻,温折以为他都已经这样死去了,他才爆发出一长串悲怆的大笑。

他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剥下了他的脸皮,处心积虑的结交一个总让他找不到的异族,招惹一个家族背景颇大的纨绔,还在心里盘算着害死——而且在紧要关头他的确毫不犹豫的出手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然而现在事到临头,真相揭晓,他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不过是个巨大的笑话。

真不知道破坏了他的计划和当他站在一地死尸中央时发现宝藏的“门”打不开,哪件事更令人讽刺一些。

而据齐恒远透露的,书院里关于他的传言,再结合他和温折交谈时说漏嘴的那句话,似乎他在南疆一族争夺圣子之位的时候也差了一点。

他这辈子好像无论做什么,都非要差上一点不可。

至少此时,温折真是对这个心狠手辣机关算尽却又命里注定一无所得的凶手升起了一股厌恶和一点不合时宜的怜悯。

魏涟双眼浑浊,看上去好像因为没法接受的现实疯掉了,他突然弹身而起,伸手抓起了那袋刚刚他抛给齐恒远的酒囊,(温折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他刚刚明明已经断掉了此人的手筋脚筋)牙齿咬住软塞拔起,吐出塞子后就拿出拼命的尽头灌了自己几口白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