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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病[娱乐圈](542)

“芭莎慈善夜那天,你说起大话的时候不是很有一套吗?既然你能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幼稚,那你应该是个理智的成熟男人吧?”时守桐刚刚浮出嘴角的冷笑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悲痛的暴怒:“你他妈的倒是做出榜样,让我看看成熟的男人是什么模样啊?!”

“你知不知道你手里握住的手,是多么珍贵——是别人多么渴求、多么想再一次握住的手——”时守桐哑声说:“……我的确冲动、幼稚,给我所珍视的人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但也正因为这些被你不屑的冲动和幼稚,我对你们这些成熟人士看来重要之极的地位名声才会嗤之以鼻,薄荧不是你可以随意抛弃的玩具,你让她流泪……我就可以让你流血。”

时守桐握紧了手中的手机,聆听着电话那端沉重的呼吸,他一字一顿地说:

“程遐,你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不成熟的人……因为他可以不计后果、不顾得失地为守护重要之人而豁出性命。今天夜里十二点……我只等到那个时候,如果你那时还没回来——”他停了停,声音低沉沙哑:“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时守桐挂断电话,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用力深呼吸了几次,转头对薄荧费力地扬起笑容:“如果他还想挽回,最迟今晚就一定会回到这里。”

时守桐慢慢抬起手,将手中沉重的手机递给薄荧:

“如果他回来了,我站着让他打,保证不还手——”他笑了笑,那枚薄荧熟悉的小小的梨涡出现在他的右边脸颊,他笑得小心翼翼,笑得卑微可怜,近乎一米九的个头,在薄荧面前却弱小得像个年幼无力的孩童,因为他向眼前这个美丽但决绝的女人捧出了心脏,她甚至不用言语,仅仅一个抗拒的眼神,就能让他的心脏多出一条伤痕。

“……让我陪你等,好吗?”时守桐低声哀求。

他屏气凝神地看着薄荧,害怕从她那里听到拒绝或是看到摇头,所以当薄荧只是垂着眼沉默时,时守桐仿佛劫后余生般地感到一阵喜悦。

时守桐看着薄荧:“你吃早饭了吗?”

薄荧慢慢摇了摇头。

“正好我也没吃,我们出去吃饭吧。”时守桐眼中露出期待。

“……这里的商店最早也要十点开门。”薄荧说。

闻言,时守桐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

薄荧看着他眼下的乌黑和神色里掩不住的疲色,半晌后,低声说:“……煮鸡蛋行吗?”

时守桐喜出望外,生怕她反悔,马上应道:“行!”

薄荧走向厨房,时守桐立马亦步亦趋地跟上。看着薄荧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鸡蛋和牛奶,时守桐恍惚又回到了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仅仅是半年前的事情,那些他牵着她相拥而眠的过去,却好像已经相隔了一个世纪。

时守桐倚在门框边,痴痴地看着薄荧的侧影,他有许多话想说,但是他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怕那些话一出口,就连眼前来之不易的平静都会失去。

两人沉默无言地用完早餐,时守桐提议出去走走,薄荧却以摇头拒绝。

她的浑身力气都随着程遐的离开一起被抽走了,她什么也不想做,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迷失了方向的躯壳。

时守桐看着薄荧脱下鞋子,抱膝蜷缩在临近客厅落地窗边的单人躺椅上一动不动,又是心痛又是悲哀,他走到薄荧身边蹲下,像是哄孩子一般,轻柔万分地商量着说:“……我给你唱歌好吗?”

薄荧没有反对,时守桐也就当她默认,他没有唱时下流行的任何一首歌曲,而是轻声哼起了一首英文民谣。和缓的节奏和温馨平淡的歌词悦耳动听,时守桐的歌声里情绪丰富却又难以捉摸,没有伴奏,没有和声,没有任何炫耳的技巧,他得天独厚的乐感就足以让一首简单的吟唱升级为听觉盛宴。

似安抚,似鼓励,时守桐全情投入地低吟清唱,而他唯一的听众却恍若未闻、神情木然地望着窗外。

被一人高的青石围墙围起来的小花园中种满了含苞待放、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紫蓝色鸢尾,薄荧直直地望着它们,想起就在三天前,程遐还面露笑意地对她说,再过一个月,他们就可以一起看鸢尾花开了。

一切都是谎言吗?

如果是谎言,为什么他的眼里从来看不到谎言的痕迹?

如果他真的爱她,又为什么会像变了一个人那样冷酷陌生?

她是应该去相信愿望的魔力,相信他还爱着她——还是应该推翻愿望的桎梏,相信魔鬼的诅咒已经失效?

她什么都不敢相信,哪一端都是悲哀。

薄荧数着秒数,等待着程遐给她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