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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病[娱乐圈](582)

在她二十九年的卑劣人生里,做下的最卑劣的事,就是寄生在了一个真心实意爱恋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好。”

婚礼结束了,来参加婚礼的人离开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开始转场,为了参加之后的after party。

“我们也走吧。”时守桐温柔地向她伸出手,他的脸上洋溢着达成所愿后的神采奕奕。

他的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为薄荧带来笑容,第二个愿望,成为薄荧的男朋友,第三个愿望,迎娶薄荧,如今已经全部实现了。

他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薄荧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后,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时守桐扯了一把,被迫转过了头。

“不用看了。”时守桐说:“我知道你给他发了请柬,但是他根本没有来参加婚礼。”

时守桐将薄荧被海风吹拂到脸颊上的长发轻轻别到她的耳后,轻声说:“所有人都在下一个会场等着我们,我们走吧?”

薄荧回过神来,在时守桐的护送下坐上了转移的豪车。

“你累了一天,靠在我肩上睡会吧。”时守桐柔声说。

薄荧刚想推脱,她的头就已经被他按到了肩上。

“休息一会吧,到了会场我会叫你。”时守桐说。

身体里的疲惫一阵接一阵地袭来,薄荧闭上眼,轻声说:“……我只睡一会。”

黑暗侵染了她的视野,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为她构建了一个广阔的宇宙,在这片寂静无声的宇宙中,她任由自己不断坠落、坠落。

在昏昏沉沉之中,她梦见了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她梦见在海边凉爽的夜风中,有一个人背着她一步步走回了家,她还记得他宽阔的后背和身上令人心安的木质香气,她还记得他沉稳的步伐和说话时总是冷静从容的语调,只是他长什么样,她却再也记不起来了。

他的面容在她心里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模糊糊,冰冷遥远,只有这样,她才能从破碎的美好中逃离,苟延残喘着活下去。

“我想一直背下去,背到再也抱不起你、背不动你的那一刻。”

是谁在温柔地说话。

是谁在悲伤地呢喃。

幸福那么短,为什么痛苦却那么长。

after party的会场设在海边一所宽敞豪华的度假别墅里,这里有沐浴在夜色中的无边泳池,也有灿烂的灯光和美味高档的自助餐台,相比起婚礼上的正式和严肃,杯觥交错间,不断有人举着杯来向新人献上祝福。

薄荧见到了许多熟面孔。

孟上秋去世四年后,终于得偿所愿等到了戚容的陈冕和已经和她冰释前嫌,作为母亲来参加这场婚礼的戚容;别扭地冲她举起鸡尾酒杯,一句“恭喜”后就神情黯然地匆匆离去的薛洋安;你来我往不断斗嘴,一同在自助餐台前战斗的李阳洲和金薇玲;新婚不久、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元玉光和对她关怀备至的林淮;一丝机会也不放过,正在会场里联络各大制片人和导演的梁平,和他牵着孩子在泳池边玩耍的圈外人妻子;还有曾慧、程娟、边毓等许多在她人生中留下痕迹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在向前迈进,他们或快乐,或悲伤地在不断向着未来前进,只留下无所适从的薄荧,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时守桐的几个高中朋友将他围了起来,不断揶揄着他终于完成了少年时的梦想,在热闹得仿佛虚假的世界中,薄荧悄悄走上了别墅二楼,推开了露台的玻璃门。

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身穿半正式西服,大约在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人,他背靠在露台的铁艺护栏上,在迷离的夜色中微笑着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薄荧愣了愣,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搜寻起他的身份来。

能被邀请来参加after party的都是与她和时守桐关系匪浅的人,然而她确信,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年轻男人,而时守桐的朋友圈子里,也不会有这样明显身在上流阶层的人。

“不用怀疑,你的确不认识我。”年轻男人俊美阴柔的脸上露出散漫不羁的笑容,他离开铁艺护栏走到薄荧面前:“我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今晚你独自出现在这里,我就要偷走新娘……结果是,我又赢了。”

“……先生,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出现在这里。”薄荧微笑着,双脚却慢慢地向后退去。

“我收到了邀请函,是你亲自寄出的。”年轻男人从容不迫地看着她。

薄荧不由停下后退的脚步:“……你说什么?”

“这是你寄给我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