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少,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你——”岳尊凶狠的视线落到岑念身上,话语一顿,吞下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怒声说:“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清楚你抹在念念假面上的荧光粉吗?”
岳尊一滞,他本能看向岑溪身旁的岑念——她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只有厌恶。
“不是的……念念,我只是害怕一会找不到你……”岳尊慌张了。
“这是怎么了?”
林兰和几个青年男女出现,扫了剑拔弩张的三人一眼,明白了。
“好了,有什么事我们下来再说,别让人看了笑话……”
林兰拉了拉岑溪,没拉动,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岑溪脸上的笑消失不见了,他尖锐冰冷的目光射向已经失了气势的岳尊。
“该我问问你——岳尊,你想做什么?”
岳尊又一次看向岑念,然而她根本不愿看他一眼。
“你有没有想过,在黑暗混乱的环境中,如果没有我,面具上有着荧光粉的她会怎么样?”
岑溪冷冷说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对她耍手段,不要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我反复告诉过你,你还记得吗?”
岳尊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地看着兄妹两人,嘴角仍有鲜血溢出,但他顾不上擦。
“小溪……”林兰再次拉他,被岑溪挣开。
“表姐,您该学学怎么做保密工作了,晚会安排泄露,还有什么资格叫惊喜晚会?这场晚会,恕我们不能坚持到最后了。”
岑溪说完,握住岑念手腕,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
“我不堪……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身后,传来岳尊低哑的声音:
“你扪心自问,换了岑琰珠,你还做得出这种事吗?”
岑溪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嘲讽,又像是感到可笑,他笑了笑,说:“有必要的话。”
他再没停留,握着岑念的手大步离去。
……
他一路沉默无声地走着,她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中。
岑念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除了刚刚隔着面具的那一眼,她清楚看到了他一直藏在漫不经心微笑下的痛苦和克制不住的爱意。
电梯关门后,狭窄的空间里气氛更加安静微妙。
“你知道吻的是谁吗?”
岑念抬头望去,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岑念知道。
她先知道,后吻人。她知道岑溪想问的是什么——
如果她知道面前的是岑溪,为什么她还要主动吻上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就像是鬼神的一个玩笑,那一瞬间,她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回过神时,已经碰到他的嘴唇。
岑溪误会了她脸上的茫然,伸手将她落在肩前的发丝轻柔别到耳后。
他轻声说:“……以后不许再随便亲人。”
她张了张口,说出的却是:“你是故意当着众人和岳尊决裂的?”
“我们早晚会走到这一天的。”岑溪说:“让别人看见也好。”
“……你怀疑岳家主导了致癌药丑闻?”
“不止。”
“还有什么?”
“念念……”他看了过来,无奈的目光示意她在这个秘密前止步。
岑念反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什么?”
“……”
沉默得太久,岑念决定挑破这层窗户纸。
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踏进这滩混水。
“你怀疑,林茵不是自杀。”
岑溪深深地看着她。
狭窄的电梯里,寂静的空气沉得快要停止流动。
她真的猜对了。
岑念眼前不由浮现出她看到的那个画面,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躺在地上,大睁的瞳孔中没有丝毫光彩。
她一直都在心底有着淡淡的疑惑。
一个跳楼自杀的人,为什么会正面朝上?
第193章
二十天后,谭旌的案子结束, 他被美国司法判处六年有期徒刑。
岳家找遍门道也没能把人引渡回国, 直到这时才真的开始醒悟, 岑溪,早已不是他们眼中只能依附父亲存在的贵公子了。
坐落在紫禁城旁的岳家大宅里,佣人穿梭不停,神色匆匆。
岳宗逊紧闭的卧室大门打开, 家庭医生带着护士走出,房间里剩下的只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岳宗逊和岳家男丁。
“爷爷,您要保重身体。”岳宁上前,为岳宗逊捏好被角。
“风雨欲来……让我怎么保重身体?当年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发现, 你确定那一批次的都销毁了吗?”岳宗逊问。
岳秋洋说:“都销毁了。”
岳宗逊点了点头, 稍微放了点心。
他叹了口气:“岑氏最近有什么动静?”
“岑氏在重整股权,现在岑氏父子已经握有公司85%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