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转人兽(7)

“如花,回去后你还是呆在B组吗?”

“我不知道。”对于他的称呼问题,芦花已经不想去纠正了。

“那你以后就来A组找我玩吧,我有空的时候尽量接待你。”某人还自以为想了个多么圆满的好主意而边说边自顾自点头。殊不知这句话立马点燃了身边的芦花。

“草!你要不要脸啊?你求我来找你我都不来,还有空,尽量?!”

“你又说粗话!你到底是不是雌的啊?你老实说,你其实是雄的吧?!”

“我说粗话?!滚!最开始不知道是哪条狗在那老子老子的嚷!”

芦花发誓,她真的是一个淑女……在遇见硫鹖之前。

这条死狗总有办法把她点燃,他们的对话总能正常的开始在拳打脚踢中结束。当然硫鹖也不好意思真打她,所以总是芦花捏着拳头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果真是棒打落水狗。

好在他们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赶到了A区边界。对两人来说都同样痛苦的旅程终于结束了,硫鹖带着屁股上一块灰扑扑的脚印子离开了队伍。

芦花到达A区的时候大概六点,当她饥肠辘辘风尘仆仆的在月色高挂时好不容易找到部队驻扎地撞见的就恰是硫鹖打着饱嗝一身清爽的从食堂走出来的情景。

硫鹖看着风尘仆仆的芦花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很不客气的指着芦花笑弯了腰。

“你给我闭嘴,有什么好笑的。”芦花银牙咬碎。

“我……我第一次看见方向感这么差的猫……”硫鹖那架势只差笑来在芦花面前打滚。

“去死。”芦花一脚踢在硫鹖膝盖处,趁硫鹖蹲下去的瞬间转身就跑。

“——该死的蠢蛋猫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叫喊。

“屎狗,疼死你!”芦花回头冲他比了根小指继续跑。

“死如花你别让我看见你!!”

梁子就是这么正式结下的。

芦花最开始回军队完全是因为找不到其他去处,索性就回了身体原主人选择的道路,她没期望能在这呆多久,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找了个缓冲地带。但是没想到她这一呆,竟然是十年。

没错,十年。十年间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芦花依然是原来那副刚刚成年的样子,不仅她,就连身边的硫鹖也依然什么都没变。她才明白兽人的生命进程和人类不同,十年,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是生命的几分之一,但对于兽人来说,只是弹指光阴,她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

她用了十年习惯身边的男女一个转身化为庞大动物,也用了十年习惯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用了十年习惯当哭喊叫喧的人类从面前被拖走的时候不用再撇开视线。

如今她还能再回想起来自己曾像个人类的地方,就是当年她顺手救了一个叫黑岛的少年,不知他现在是否还活着,她在那之后的日子每次看见叫黑岛的压缩饼干,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少年。

她现在足够了解这个世界。她已经知道繁殖营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曾去过一次,在第一年她的发情期。

当时她身体不对劲了很久,前世活到二十四岁的她清楚身体在叫喧什么。那天同一个小组里的几个女兵问芦花去不去繁殖营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去看看。繁殖营不仅是繁殖人类贩卖的地方,也是单身兽人发泄兽欲的地方,她知道身边单身的兽人都是里面的常客,这没什么可耻的,在他们看来,欲望总是要找个出口发泄的。

可是芦花进去之后马上就后悔了,一进繁殖营大门,就听见嘶声裂肺的哭喊尖叫声,有男有女,暧昧的水声和呻吟,而不远处的几排铁笼里就关的全是人类小孩,有大有小,大的黑岛那般,蜷缩在一角看不清神情,小的只有两三岁。

而地下躺着的是他们的父母。

芦花一阵恶心,飞奔出大营,在一角就控制不住吐开了。她再没去过繁殖营,十年间每年一次的发情期她总是硬熬,也就那几天而已,她还熬的住。兽人进化后还带着原本身体的一些生活习性,其中包含的就是基因里最强大的繁殖,当有一天芦花成了兽人,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强大到无法控制的欲望会叫做兽欲。

她庆幸自己是雌兽,身边的雄兽几乎都是几天去一次集中营,这在这个世界,都是公开的准则,非常正常的行为。

有的时候芦花想问问硫鹖是不是也去那种地方,也在那些孩子面前侵犯他们的父母?但是她总是在最后一刻吞下疑问。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不是自吹自擂,硫鹖在军队里的地位的确可以骄傲,加上人也长的颇得雌兽欢心,人前人后总是不缺簇拥。芦花觉得这样的人肯定是不需要去繁殖营的,一个响指愿意的雌兽一大推。